,哪裡就可以視作主樓。
眼下是白天,煙雨樓裡依舊是歌舞昇平的繁華景象,到處可見美人的衣裙翻飛,一片春光。一間間的閨閣廂房內,時不時地傳出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聲浪語,呻吟喘息。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張臉極普通,眼角有一大塊血紅色的印記,身著灰衣灰褲,頭髮用一塊黑色布巾包住,雙手套著薄如蟬翼的黑紗手套,大搖大擺地從煙雨閣正門進入,往裡踱了幾步。一個花娘滿面堆笑地正要上前,忽而見那人陰陰一笑,眼神幾分陰冷幾分猥褻,花娘一驚止住腳步,那人幾個閃身,很快消失了。
那人穿過前樓來到後院。煙雨樓的後院處一片清冷寂靜,與前樓的熱鬧形成很大的反差。他走到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門前,輕輕叩了一聲,一頓,再扣一聲,再一頓,再扣一聲。門很快開了一道只由半人透過的縫,那人側身進去,門又消無聲息的關上了。
門後是一大片荷花池塘,塘中佇立著一座三層小樓。沒有橋,除了花和葉,只有幾塊石頭冒出水面,每兩塊石頭之間約有一丈寬。那人嘴角不屑地一揚,腳尖輕點,藉著幾塊石頭的力,眨眼間到了小樓前,正要推門,門卻自己應聲開了。那人眯起眼,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大步走了進去。
屋內繡金雙面孔雀屏風後面,一個藍衣男子坐在紅檀木桌後,翹著二郎腿,神情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上的鎢金摺扇有節奏地一開一合。男子看上去四十歲左右,長得一副書生樣,儒雅溫潤,嘴角微微上翹著,眼角處有絲絲細紋,雖然在笑,但眼神冷漠銳利,看著來人,並非友善。屋子一角落處坐著一個黃衣女子,雲鬢高挽,斜斜地插著一隻金步搖,螓首蛾眉,杏眼桃腮,如花似玉。有外人來,女子連眼都不抬一下,只自顧自的撫琴,只是原本平靜溫柔的眼神瞬間冰冷。
“思琪,錯了一個音。”藍衣男子笑道,聲音低沉,略帶沙啞。
女子眼眸一閃,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話。
那人色眯眯地上上下下把思琪打量好幾圈,意猶未盡般的舔舔嘴唇,見那女子絲毫不理自己,也不生氣。他轉頭對座上的藍衣男子道:“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藍衣男子“啪”地一聲收回扇子,身體稍稍坐正,從桌上拿起一張紙,輕輕一甩。那張紙在空中慢慢地向那人飄去。那人伸手一接,掃一眼,不屑道:“聚義堂副堂主?我當是誰,還不是個正牌,呵呵,這樣的貨色給我,洪樓主,你未免看不起人吶。”
藍衣男子笑容未變,“啪”地一聲展開扇子,道:“白銀兩千兩,酬金可不低啊。”
那人冷笑一聲,把紙揉成一團,甩手朝黃衣女子一扔。紙團眼看就要砸到女子的胸口,那女子頭也不抬,玉指一撥琴絃,紙團驟然應聲碎裂,紙屑四散,卻一點也沒沾到女子的身上和琴上。
那人眯起眼,眼神更加猥瑣,“嘖嘖嘖,洪樓主手下人果然個個非凡吶。”
藍衣男子神色不變,彷佛剛剛一幕並未發生。“雕蟲小技而已,又怎比得上蔡濤你呢,堂堂鬼陰門門主?”
蔡濤不做聲,面有得色。
“不接聚義堂的話,我這裡還有一個屠門門主,一個百花教副教主,一個青蓮派護法,一樣的價錢,白銀兩千兩,你要哪個?”
“哼,那些人跟聚義堂副堂主一路貨色,老子又不是沒錢。”
“哦,那我這暫時可沒別的生意啦,你怕是白跑這一趟。”藍衣男子依舊好脾氣,懶懶地靠回椅子上。
蔡濤冷冷一笑,“那可不一定。”
藍衣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哦?那你想怎樣?”
蔡濤慢慢走過去,在紅檀木桌前停住,雙臂一張,懶懶撐在桌面,身子微微前傾,眼睛死死地盯住那男子,道:“洪樓主,不久前,我聽到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
蔡濤一字一頓道:“煙雨樓的洪釧洪樓主,就是飄渺樓的‘九煞’之一,一心公子。”
洪釧收斂了笑,坐直身子,兩眼盯著蔡濤。兩人對視片刻,洪釧突然輕笑一聲,撤開視線,恢復之前懶散的樣子,搖了搖扇子,道:“你怎麼知道?”
蔡濤見他這麼痛快地承認,心裡倒也是一怔,但也沒多想,面上一陣得意,只是淫笑著答非所問道:“暖玉姑娘的滋味不錯。”
暖玉二字一出,琴聲驟停。黃衣女子猛然抬頭,狠狠得瞪著蔡濤,眼中恨意盡顯。
蔡濤沒管身後的恨意滔天,只是無賴似的看著洪釧。洪釧“啪”地一聲收起扇子,嘴角微揚,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