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如何安撫都不起作用。

他抱著肩慢慢往院外走,不知道是夜晚降溫還是什麼,身上一直在打寒戰,似乎連胃都跟著抽痛起來。

一大片黑影忽然落在眼前。年曉米神思恍惚,低著頭木木地看了一眼,下意識往外繞,卻被一片高溫灼痛了手腕,燙得他心臟都跟著熱起來。

“嘉文……”

沈嘉文沉著臉,把他拽到路燈底下,上下前後都仔細看了,連個指甲縫也沒放過,這才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壞脾氣立刻發作起來:“打你手機怎麼一直不接!他媽的你想嚇死老子啊!”

年曉米低著頭說不出話來,他剛才一片混亂的腦子現在突然空蕩下來,只剩下手腕上那一點熱意,溫暖了血脈,順著手臂一路在全身漫開去。

沈嘉文安靜了片刻,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哄小孩似地拍著他的背:“行了沒事了,看你那點兒出息……”

年曉米沒有力氣反駁他,只是把身體的重量都靠過去,腳下有些發軟。

回家的時候寶寶還沒睡,抱著個枕頭盤腿坐在沙發上,打著哈欠,一臉不高興:“爸爸好晚……”

沈嘉文說大人有事,你乖,去睡覺吧。

小東西從沙發上爬下來,噔噔噔跑去臥室,卻不關上門,從門縫裡露出兩隻大而明亮的眼睛:“小爸小爸,你還沒有和我說晚安。”

年曉米疲憊地微笑了一下:“淇淇晚安。”

寶寶這才心滿意足地關上了門。

年曉米把換下的衣服泡進肥皂水裡,直接就在浴室沖洗起來。

他明明什麼都沒碰到,還是覺得自己身上髒。女人的尖叫和哭泣一直在耳邊迴響。熱水順著額頭流下來,進了眼睛,他卻連動彈都不願意,只是閉上了眼睛。

冷不丁手裡塞進了一塊澡巾,睜開眼睛,沈嘉文光著身子背對著他:“幫我搓搓後背。”

年曉米溫順地照做了。只是擦到一條微凹發紅的疤痕時,動作放輕了些。

男人背上這一道疤痕,也是全身唯一的一道。

沈嘉文是個典型的非疤痕體,平時不注意碰破了皮,兩天就掉痂。某天早上收拾海鮮,被凍魚在手心拉開個橫貫掌心的深口子,年曉米嚇得不行,要拉他去打破傷風針。男人只是皺著眉頭拿白酒澆了澆,甩甩手,就該幹嘛幹嘛了。晚上年曉米再去看,那傷口已經結痂了。五六天就掉了,留下一道白印子。現在再看,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就跟從沒受過傷似的。

年曉米下意識伸出手指撫摸拿到傷痕。這還是在兩個人親熱時發現的,他問過,沈嘉文就只是笑笑不說話。

他看過他媽媽的教學錄影,講傷口癒合的,細胞不斷分裂生長,然後是血管和神經,就像有一群看不見的小人扛著磚頭水泥鋼筋電纜水管去補一面破損的牆一樣。

不過似乎別人家補牆的都是普通群眾,沈嘉文補牆,往上衝的是專業建築工程隊,還附帶古建築修復,保證補完了啥也看不出來,跟原來一個樣。

那麼當初得是多深多長的傷口,才能在男人身上留下這個一拃長的疤痕。

沈嘉文回手抓住他的手腕:“別撓我癢癢。”

年曉米被抓包,有點窘迫地放開了手:“搓完了,沖沖吧。”

沈嘉文回過身來盯著他:“還想那事呢?”

年曉米點點頭,又搖搖頭。

“剛才你有個電話,是個姓月的人打過來的,我大概都知道了。不該你管的事別瞎琢磨。世上天天都在死人,只不過這個湊巧死在你眼前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年曉米嘴裡發乾:“你又沒親眼見過……”

沈嘉文瞟了他一眼,眼神鋒利:“我見得比你多。”停頓了一下,語氣依舊平淡:“假如有一個無辜的人,被突然衝出來的歹徒殺了,你同情感慨生氣都是對的,沒錯。那男的坑別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一報還一報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這種人,活著是作孽,死了才是積德呢。”

年曉米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也許只是物傷其類吧。”

“你有毛病啊,把自己跟人渣劃到一個圈兒裡?”

“……並不是……”

“行了你就是給嚇著了,你說你可怎麼整,好歹是個男的,一天天老那麼脆弱……”

年曉米忍著把澡巾丟到男人臉上的衝動,深吸一口氣,我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你以為一個個都跟你一樣麼!神經比牛筋還粗!你就不能好好安慰安慰我!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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