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倒不擔心,孩子還小,慢慢懂事就好了。可是後來他發現,兒子跟誰都不怎麼親。他看父親的眼神一直淡淡的,而他看母親的眼神,沈嘉文說不出,有些心驚的感覺。有時候他會懷疑淇淇身上那些傷是黃麗麗下的手,這個念頭讓他身上發冷。
淇淇還在默默看窗外,沈嘉文伸出大手,摩挲兒子柔軟的頭髮:“淇淇,今晚想吃什麼?爸爸做。”
小傢伙一直不吭聲,沈嘉文有點洩氣,他可以在生意場上和一群老狐狸小狐狸們遊刃有餘地鬥法,卻始終奈何不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嘆了一口氣,依然輕輕在小傢伙頭頂撫摸著:“紅燜刀魚好不好?還是溜肉段?白菜乾豆腐?”
訊號燈變了,沈嘉文收回手,聽見淇淇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肉段。”
沈嘉文回頭看他,小娃娃有些慌張地把眼神躲開了,似乎恨不得把整個小小的身子都藏到陰影裡去。
沈嘉文輕輕掐了掐兒子的臉,微微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下午四點,年曉米接了個電話,是媽媽,聲音很著急:“小米啊,媽媽今天估計不能回家了,有個手術,你自己弄點什麼吃吧……”
晚上八點半,年曉米提著兩個保溫飯盒打的去了醫大附院。兒科病房,輕車熟路。
米瑞蘭剛看著護士長把那孩子安頓好,轉身,兒子穿著個棕色的夾克衫在後頭站著,鼻尖有點發紅。北方九月入秋,晚上的氣溫可不是鬧著玩的。
年媽媽心疼了:“怎麼還跑過來,也不圍個圍巾。”
年曉米呵呵一樂:“怕你餓。”
保溫飯盒一掀蓋子香味就飄出來了。燒得油汪汪的是紅燜雞翅,碧綠晶瑩的是瓜片炒肉,加一個飄著綠油油香菜末的冬瓜海米湯。護士長提著打好水的暖瓶進來,羨慕道:“你看你,兒子多孝順,我們家那個,就知道天天在外頭玩,回頭還都是我給他做飯,討債鬼一個……”
“就是就是,米主任的兒子打小就不讓人操心。”副主任在一旁接話。
旁邊的醫生護士們七嘴八舌說起自己家孩子,不免都是唏噓。
年曉米有些靦腆地笑了。
米瑞蘭喝了口湯,咂砸嘴。
年曉米緊張了:“不好喝?我鹽放多了?”
年媽媽笑了:“挺好,挺鮮的。”
年曉米有點洩氣:“沒你做的好吃。”
米瑞蘭丟了個白眼給他,開始吃飯,手術檯上一站幾個小時,她也真的餓了。
年曉米看看媽媽疲憊的臉色,心疼了,忍不住開口詢問:“什麼手術啊?要你親自做。”
米瑞蘭放下筷子,有點生氣的樣子:“闌尾炎。”然後就像開了話匣子一般絮絮說起來:“本來不至於這麼嚴重,也不知道家長和老師怎麼看孩子的,差點穿孔,再晚送過來半天就危險了!才兩歲不到的小孩,遭這種大罪,作孽啊!最可氣的是孩子家長,到現在都聯絡不上!這做家長的簡直是畜生不如……”
畜生不如……年曉米嘴角抽了抽,猶猶豫豫地開口:“可能是有什麼事吧……”
“那也沒有這麼樣的!”米瑞蘭斬釘截鐵。她在家裡絕對是溫柔慈愛的好母親,在醫院就不是了,剽悍嚴厲的兒科主任,除了跟各種重症疾病搶孩子外,對於把不負責任的家長罵得狗血淋頭也很擅長
年曉米縮了縮頭:“媽,你吃,我出去轉轉。”
加護病房裡就一個孤零零的小娃娃,還在昏睡著,年曉米隔著玻璃認真看他。
挺可愛的一個小寶寶,就是好瘦,手腕那麼一丁點,襯著點滴管和雪白的病床,就顯得越發可憐。旁邊普通病房的孩子身邊都圍著家長,只有這個孩子,那麼孤獨地沉睡著。
年曉米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是沒人管的,因為米瑞蘭太忙了。他覺得媽媽是氣糊塗了,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小傢伙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是睡夢裡覺得手上不舒服,一直在掙那個點滴管,年曉米看著吊瓶在支架上晃來晃去,有些心驚肉跳,趕忙喊護士。值班小護士進去瞅了瞅,也有些為難:這個樣子可不行,得有個人看著。接著又抱怨,這孩子不是真的沒人管了吧,怎麼辦啊,得趕緊和院裡先打個商量。
年曉米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看著吧,反正我沒事。”
小護士看了他一眼,知道是主任的兒子,就說,那成,我跟主任說一聲。
年曉米就進去了。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