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樣的,聽著可真勉強,還挺有性格啊。
“走,鉛筆,爸爸帶你找媽媽去!”
什麼叫負荊請罪,這就叫負荊請罪,不是,這叫負子請罪。
何東冬白天的時候還吵吵著讓嚴海封揹他上二十六樓,晚上就不得不揹著新兒子上二十六樓。
二十六樓。
上到十樓的時候,何東冬心髒狂跳,滿面漲紅,汗珠淋淋。
上到十五樓的時候,何東冬口乾舌燥,雙腿如同灌鉛,襯衫溼透,有心把新兒子就地扔那兒。
上到二十樓的時候,何東冬覺得自己似乎吞了原子彈,整個胸腔放佛要炸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兒子也不背了,改拎了。
還有六層,何東冬想。
六層啊!我家才不過住五層!
最後那兒五層,何東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蹦達上去了。總之如果步行二十六層難不過登天,他眼前儼然晃悠的就是玉皇大帝如來佛祖耶穌基督啊!
何東冬把屁股擱在安全出口的門檻上,覺得自己仿若羽化登仙。一步也邁不動了,真的,要不掂量掂量把兩根苞米棒子似的腿賣了得了。
鉛筆小臉兒貝兒紅,整得跟農村地頭的瘋小子似的。“爸,為啥不坐電梯啊!”
有潛力,這聲爸叫得還滿有味道的。
“電梯壞了。”這四個字,聽著像枯井裡憋著尿的蛤蟆在叫。
“怎麼沒人修理呢,這是什麼地方啊。”鉛筆一臉純真的問。
何東冬瞪著眼鏡,吞了吞口水,猛地起身向安全門裡奔去。
電梯距離安全門很近。當何東冬看見電梯的給電指示燈閃爍的微弱光線時,恨不得把自己腦袋卸下來當球踢。他顫抖著伸出一根指頭,按下了電梯按鈕,看著頭上方顯示屏上數字的不斷增大,然後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何東冬的身體就像一塊轟然倒塌的土坯。一下子就癱落在地板上,四散一地。兩隻手揪著自己的頭髮,左右拉扯,哎呦哎呀的慘叫著。
“不要拽頭髮,會禿頭的。”鉛筆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媽媽在哪裡啊?”
“乖兒子,剛才爹爹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何東冬一臉衰樣“你媽媽這個時間下班了。”
“下班了?那我們為什麼不回家去找媽媽?”鉛筆躍躍欲試。
何東冬心裡哭天搶地,二十六層,我是腦袋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屬豬的麼,上樓之前不會看看電梯修沒修好麼,來之前不能看看時間麼,這都幾點了都怎麼著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