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立與天地之間,孤獨得令他不禁發寒。這凜冽的寒意傳遍全身,楊斐瑋逐漸清醒,而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卻冒騰出來。
他急於逃脫這種痛苦,只能慌忙藉助於威士忌。這一刻,楊斐瑋清晰地認知,有些錯誤一旦犯下,怕是再無轉圜的餘地。那麼,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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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蘇毅很忙。他在倫敦時參加過幾次以同性戀為主題的派對,雖然每次都是淺嘗則止,不過也留下了不少可用的資源。
“你姐姐好像跟Blake是同一所學校的校友,他們兩個熟嗎?Blake喜歡什麼型別的?”蘇毅問羅特助。Blake是蘇毅在同性戀派對上遇到的一個愛爾蘭人,初次結識後就沒有過聯絡——蘇毅對每一個派對上遇到的同性戀者都是這樣。
羅特助瞭解蘇毅,他說:“Blake我交涉過幾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對亞洲血統的,不感興趣。而且據說Blake……向來都是喜歡粗狂型的。”說完,他打了一個手勢,言下之意是,Blake是下面的那一個。
“這樣?”蘇毅皺皺眉頭,“可還真看不出來。”他回憶起:“我記得他有段時間在追Ian,你知道的,Ian那時是Matthew的情人。看來,他只是偶爾追求追求新體驗。”Ian以骨子裡的浪漫情懷和綽約的風姿出名,是倫敦圈內著名的Nancy者。
“我可不這麼以為。”羅特助雖然是個直的,但是對於這些事情向來感興趣。“我家寶寶饒有興致地分析過,Blake就算是要換種姿勢,也不會一開始就去找Ian,而且還是在Matthew剛與Ian公開成為情人的時候,明目張膽地追求。”
蘇毅身子微微向後傾,靠住椅背。“尊夫人真是好興致。”
羅特助摸摸鼻子,小聲說:“她一直希望我跟你能夠有所進展。”他本來還想說之前楊斐遠以為他們兩個有一腿,但是他看見蘇毅挑眉,就決定不讓他得瑟。“接著說。Blake是喜歡粗狂型的,可是那只是因為尚未遇到足夠優雅的。而Matthew,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顯然讓Blake按捺不住。”
蘇毅繼續翻看他讓倫敦的友人發來的眾名單,邊看邊問羅特助:“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夠道德啊?”
“你說這事兒能道德嗎……”蘇毅一個眼刀過來,羅特助只能支支吾吾著改口:“似乎……好像……也……還好……”
雖說蘇毅的記性一直相當不錯,但是要他把名單上的人和他在派對上遇到的一一對應起來,實在有些困難。更何況,多人共用一名太過於常見,而且,有的人在圈裡用的是“花名”,今天一改明天一改的,很難辨識。
羅特助又摸了摸鼻子,出聲:“我倒覺得Matthew是個不錯的人選,他一直對唇紅齒白的情有獨鍾。”天可憐見的,其實他是想快點解決,快點回家睡覺。“可是”,羅特助生出幾絲負疚感,隱晦地說,“Matthew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他有什麼手段,我怎麼會知道?”蘇毅注視著羅,目光寒冽。
“我的意思是……”他拖長了語調,以最快的時間找好另一番託詞:“就算Blake有再厲害的手段,如果遇到心儀的,是不會過分到哪兒去的。指不定林渠成跟他還能看對眼了,不然日後阿遠離開了,林渠成多孤單啊!所以蘇總你是做了件好事……”
羅特助的語調在蘇毅像是要把他扒皮的目光中漸漸落下去。待他閉嘴,蘇毅站起來,移開目光,淡淡地說:“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是分不清了?新疆那邊最近出了點事,”他把目光重新轉回到羅特助身上,語氣平和地說道,“要不你代表公司過去一段時間?”
羅特助心裡咯噔了一下,他知道以蘇毅的性子,這件事的確是可以成真的。因此,他連連擺手,諂媚地笑道:“我還是留下來替蘇總做些不入流的事情吧,有些事情總不能教蘇總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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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裡,和雨希也過得不踏實。
楊斐瑋還在書房,尚未回臥室,整間屋子就只有和雨希一人。檯燈的燈罩是淺淡的堇色,燈光淡雅又不會太顯素淨。和雨希躺在床上,身側是楊斐瑋的睡的地方,古龍香水的香味隱隱約約。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她的雙手緊緊拽著被子,彷彿內心處於狂烈的掙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