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聯絡方式。他問道:“Matthew到了嗎?”
蘇毅頷首,“他下飛機了。”羅城說過,Matthew婉拒了他安排的酒店,說是自己已經訂好了想住的酒店。
羅城摸摸鼻子,糾結著問道:“這樣真的好嗎?”他說:“你跟林雅珊小姐可是要訂婚的人,這麼說來,林渠成就是你的弟弟了,對自己的弟弟下這樣的狠手,你真下得去?”
蘇毅黑白分明的大眼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從楊家的事情上你應該就能看出來,我不是一窩子一同對待的人。再者,既然他就要變成我弟弟了,所以我才要在他還沒有成為我弟弟之前趕快了結了。”
羅城笑他:“之前你可是信心滿滿、完全不把這號小人物看在眼裡的啊,怎麼,終於看出在他在阿遠心中的地位,終於有危機感了?”蘇毅不說話,羅城感慨一聲:“把Matthew請來,你可是真夠狠的啊。”
蘇毅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擔憂意味,桃花眼一彎,“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林渠成死無全屍啊,我可不認為萬一他真著了Matthew的道,你還能半路救起他。”羅城對於這件事的策劃,總覺得自己喪盡天良。說完這句,他還是把下一句說了出來:“我更擔心,你請佛容易送佛難。”
蘇毅彷彿沒有聽見他這句話似的,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對羅城說:“把計劃提前,就後天吧。通知Matthew,讓他做好準備。”
羅城還沒有說什麼,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螢幕,苦笑著說:“他打來了。”蘇毅以目示意他接電話。羅城牽起嘴角,按下接聽鍵,跟Matthew熱絡地聊起來。
掛了電話,羅城看著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蘇毅,說:“你也都聽到了。他沒有提到你,這樣未免顯得太不正常了。”蘇毅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羅城卻還是要提醒他:“你記住,他要是約你出去,就找藉口拒絕掉;實在拒絕不掉,一定要拉上我一起去。Matthew是我請來的,不是你,切記。”尾聲
思其託著腮幫子入神地聽著,遠爸忽然停了下來。她訥訥著回神,問道:“後來呢?”
遠爸揉揉她的發頂,目光中滿是寵溺。“不過是個故事罷了,後來的事情怎麼樣,與我們又有什麼干係呢?”
月色淡淡,小遠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的呼吸綿長,臉蛋鼓鼓的,煞是可愛。遠爸抱起小遠,側過頭對還未完全出鏡的思其說:“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他的聲音平靜溫和。
月華如流水般瀉下來,夜晚安靜平和。遠爸看了看熟睡的妻子,輕手輕腳地起身,穿戴好衣褲,在玄關處換了鞋子,把鑰匙插進門鎖裡關門。
天色還沒有絲毫轉亮的跡象,深夜的城市一掃白日的急躁、悶熱,變得如同是一個安靜下來的愛鬧騰的孩子。燈火如晝的大街上,好些商鋪還未熄火,但是已經鮮少能看到人的走動了。
遠爸開著車子,習習涼風從車窗灌入,吹亂了他的頭髮。開出了市區,路上的車子漸漸變少,灌入車窗的涼風漸漸打起來,颳得遠爸鼻酸。他抿著嘴唇,面色冷清孤寂。
這時候的墓園,除了守墓人外別無他人。守墓人出來給他開門,兩人說了簡單互相問候了兩句,遠爸就獨自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墓碑前。他將懷裡的鮮花放到那熟悉的墓碑前頭,看著墓碑上那人無邪的笑容,思緒朦朧起來。
他靜靜地立著,彷彿一瞬間天旋地轉,世界迴歸到了某一年的冬天。那年冬天,很冷,屋裡沒有打暖氣,他們兩個手裡各自捧著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縮在沙發裡,看著冗長誇張的購物廣告哈哈大笑。
那時候,那人還是熱乎的、能走能笑能蹦能跳的。
遠爸不知站了多久,轉身就看見了離自己不過三米距離的思其。她看著他,目光中隱含了太多的難以出口。他也看著她,目光淡淡地看著她,不說話。
思其開口了,她溫柔地說:“他在你後頭。”遠爸露出不解的神色。思其說得更清楚明白些:“幾個小時前來我店裡的那位先生,他現在,就站在你的後頭。”
遠爸愕然,忙轉個身。
那男人西裝革履,氣質清朗、俊美風華。
在無燈光的角落,物體的輪廓漸漸也可識別,山的另一頭的農戶已經大多起來。正是拂曉時分。
天將拂曉,情歸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