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忘了他的存在,別說是他,就連盧嬸兩次進來都沒抬半分眼。於是,關煜便悄悄地往旁邊的書櫃挪了過去。就算是慄若是為了中午的事故意整他,他也沒理由就這麼乖乖地就範。
沒想到他才微微挪了一步,慄若就抬起頭,指著自己桌旁的椅子:“累了的話就過來吧。”關煜如獲大赦,趕緊坐過去。他又點點桌面:“手放上來。”
微涼的指尖在他的手腕上停駐的時候,那雙在燈光下因為黑得純粹而折射出光彩的眼睛在他臉上來回逡巡,倒說不上嚴厲或是刻薄,但平靜得即便說是審視也稍嫌輕了點,根本就是在注視一個不需要他帶上任何感□彩的“東西”而已。而在他目光下的“東西”只能垂下眼,沒來由地回想起就在上一次他來慄家,這個人對他溫柔體貼,眼神流露出無比的熱情,於是他便在這樣的注視下毫不客氣地大嚼薯條,幾乎視一切為理所當然。
只因為慄若說,喜歡他。
於是,為他做的一切就理所當然了。
關煜無法說清自己現在心裡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只覺得有些酸澀,又有些難過。他甚至開始有點後悔中午的衝動,如果不是那樣撕破臉地對他大吼大叫,又大罵的話,說不定他們現在還……
等一下!這件事完全都是他的錯吧?他關煜是被陷害有罪在先,又被硬扣上一個什麼跟班的身份在後,現在被他這樣呼來喝去,又是憑什麼?!
這樣一想,倒是把失落一掃而空,更騰起熊熊鬥志。男子漢能屈能伸,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怕沒有機會找回來!
頭一抬,正要來個有力的回擊,慄若卻收了手,回到電腦繼續寫了起來。他準備好的眼神殺氣無處施展,便只好隨機丟下,白白浪費了彈藥。不過這一看倒是被書桌上一張照片吸引了過去——還是小孩模樣的慄若穿著學士服捧著證書和一個外國白髮老頭站在一起,那老頭驕傲地把大拇指比向他,他卻只對鏡頭流露出淺淺的微笑。
那邊慄若很快寫完了,拿了副聽診器出來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