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是來玩的,跟你這個想考大學的出發點不一樣,跟他混在一起對你沒好處。”
他這話顯然不想讓周仁聽見,壓著嶽洋的脖子伏低臉對臉地低聲勸導,氣息噴在桌面又反彈到嶽洋臉上。幾秒鐘的工夫,嶽洋的心跳噌噌翻了好幾番,臉皮驀地紅了。
路子明話說完了手卻不放,直起身擎著脖子左右瞅了瞅。剛響過了午睡鈴,全班都趴在桌上,放眼望去全是密集的弧形後背和一排排的書海。他把卡在嶽洋脖子後面的手換成胳膊,一邊咕嚕著眼珠檢視周圍動靜一邊湊在耳邊低聲道:“幫兄弟個忙。”
嶽洋鼻子正對著他敞開的領口,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你說。”
“兄弟我懷舊了。”路子明的嘴唇碰著他耳廓上的絨毛,“初中的時候我跟我女朋友可是每天都接吻的。”
嶽洋單是聽見“女朋友”仨字兒心裡就涼了半截,沒來得及痛苦沒來得及嫉妒沒來得及憤怒就被親了一口,四瓣嘴唇交錯著磨合了一下,路子明有點乾燥的下唇滑過他的下牙齦,又滑了出去,接著湊到嘴邊的是路子明的鎖骨——這傢伙接吻不專心,中途舉頭觀察周邊狀況——然後又是一吮,一股麻癢的電流從嶽洋的牙根傳達到舌頭跳轉到脖子從突突跳動的青筋順下去直達胸口,挺立的乳頭摩擦在T恤上說不清是快感還是隱隱作痛。
嶽洋顫巍巍地抬起手放在路子明的大腿上,下巴緊接著捱了一拳,差點咬著舌頭。
路子明一臉厭惡地瞅著他:“你個變態,我這是男人的腿。”
誰是變態啊啊啊啊啊啊啊!嶽洋這次不止在心底吶喊,還勇敢地進行反擊:“我這也是男人的嘴!”
“男人的嘴和女人的嘴有區別嗎?”路子明一拍大腿,“我這腿,就算閉著眼睛摸也是邦邦硬的男人的腿。”
嶽洋氣不過,壓低嗓音為自己辯護:“那你也不能一閉眼逮著誰親誰吧,你飢渴到這種地步丟不丟人啊?我跟你一比根本不變態!我什麼也沒幹!”
路子明又抬頭掃了一眼周邊,伏下冷哼一聲:“是嗎?也不知道昨天是誰哭著喊著求我親他。”
“我就隨嘴那麼一說,是你上杆子親我的。”
“我親你是因為我善良。”路子明大言不慚,“你學會怎麼親了嗎?”
“……沒學會。”嶽洋可一點都不傻。
“所以啊,”路子明卻以為他傻透了,正中自己下懷,“我路子明辦事從來不虎頭蛇尾,既然已經教了第一課,那就得教到畢業。”
“路子明你個變態,”嶽洋壓制住得逞的快感罵他,“你就想著眼一閉把我當成女的過嘴癮吧。”
路子明臉皮厚,被戳破也不慚愧:“主要是想教你,其次才是你說的,再說了,你也可以眼一閉把我當女的,一點都不虧。”
嶽洋捱了他結結實實的一拳,臭著一張臉揉隱隱作痛的肩膀,沒說yes沒說no,腦袋往胳膊裡一埋擋住笑開花的臉裝死。
“別那麼死心眼。”路子明壓在他背上說,“親一口又死不了人。”
嶽洋抬了抬胳膊:“煩死了,知道了。”
眼一閉自己就成了女的,這要是換做別人肯定不甘心,但嶽洋的期望值低,路子明不再想著談戀愛他已經很知足,再稍微得寸進尺一點就是天堂——能和自己暗戀已久的人以友誼之名時不時親幾口,夫復何求?
嶽洋再也不頭痛於為什麼要學習,為什麼要高考,從哪來到哪去這種形而上的無聊問題。喜歡的男孩打著光棍就坐在隔壁,無論是背那些拗口的洋流紀年,還是給四稜錐五稜錐加輔助線,他都樂在其中。他覺得充實,因為每天都有點小小的盼頭——跟路子明單獨相處,然後親上那麼一兩口。
實在沒機會又忍不住,嶽洋就約他放學後到初吻發生的小樹林去,路子明心情不錯就赴約,心情不好就回一句滾蛋,大多數時候還是不會拒絕的。最初的幾次,兩個人都把手揣在兜裡沒什麼動作,免得給對方落下話柄說自己變態。後來有一天剛在頂樓不用的多媒體教室前擺開架勢就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嶽洋下意識地橫起胳膊擋著路子明後退到角落,路子明的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撞在牆上“咚”地一聲悶響。
那人躲在樓梯上,偷摸用小靈通打了個電話就走了。
嶽洋驚魂甫定,還把路子明擠在角落裡。
路子明不待見他膽小如鼠,一腳揣在腿彎,伸手拽住向前踉蹌的嶽洋往後一甩,以壓倒性的魄力橫起胳膊把他勒在牆上狠親一口,抹嘴走人。
嶽洋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