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看,也只能說一句青春不後悔,至於那段忙亂的青春到底給他帶來了什麼,卻是過眼雲煙,什麼都沒有。
張寧夏的初戀就是在高中。這段戀愛後來延續了七年,勉強可以算一段長跑,但最後卻以分手告終。這段關係的破裂對張寧夏的影響非常大,他用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才走出來,不說性格大變,人也是不一樣了許多。
而現在,徐琬琰,作為一名飄落花叢的藝術生,卻十分地心無旁騖。透過交談,張寧夏知道他從未交過女朋友,現在在學校裡也沒有喜歡的女生。他談及這種問題時一派天然的態度,就彷彿情竇未開一樣。
但這又是很不切合實際的。作為一名正處在發育後期的男孩子,這段時間應該是對兩性關係最感興趣的時候。張寧夏還有一種懷疑,他覺得徐琬琰很可能也不是直的。他從他身上嗅不到雄性荷爾蒙濃厚的資訊,但很奇怪的是,徐琬琰身上也並沒有多少gay的氣質。
張寧夏當然知道,當gay想要偽裝自己的時候,可以做到天衣無縫。但偽裝這種事情,對一個年僅17歲的小孩來說,還是很難過猶不及的。張寧夏時常會觀察徐琬琰,琢磨他是否會有很深的城府。
作者有話要說:
☆、不速之電
不速之電
這天週末,張寧夏盡起地主之誼,帶徐琬琰到本市的一些著名景點去玩。他們中午吃了新疆菜後,下午來到了網上推薦的郊區遊樂場。這個遊樂場比較老牌,因為遊藝設施陳舊,客流相對較少。最有名的是它的摩天輪,十多年前從日本引進時還是國內最先進的。
“你坐過摩天輪嗎?”張寧夏排隊買票時問。“坐過,”徐琬琰想了一下,“去日本交流的時候。”張寧夏微微有些側目:“讀書嗎?”“……表演。”張寧夏啞然失笑。“你去很多地方表演?”“沒有很多啦,我們那裡有一個龍門藝術團,是省文化廳的嘛,會有一些交流演出。”張寧夏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放過他:“去過哪些國家?”徐琬琰就好像沒有發現他的故意。“日本、越南、臺灣、法國、俄羅斯。”張寧夏等他說完,正好排到買票,一邊付錢一邊冷冷道:“臺灣不是國家。”
其實他也不在乎對方把臺灣說成國家,心裡也並沒有生氣。理智上知道徐琬琰的應對完全沒有問題,但感情上總有些不爽。聽他這麼說,徐琬琰也就不說話了。
他們上了摩天輪,吊廂慢慢上升,徐琬琰側著頭去看一邊的玻璃窗,從耳根到下巴有著完美利落的弧線,山根高鼻樑挺,眼簾低垂,嘴唇像紅菱一樣。這個側臉把他眼形上的一些弱點隱去,突出了長處,無端讓張寧夏想到了鮮花。是開得正好的鮮花。
“給你拍張照。”張寧夏掏出了手機。徐琬琰轉回頭來,對著張寧夏的鏡頭,條件反射般舉起了“V”字手勢。“不要剪刀手,換一個。”張寧夏是個比較洋氣的人,唾棄這種老土的姿勢。而徐琬琰聽了這話,立刻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一個跳舞的,不知道怎麼擺POSE?”張寧夏嘲他,“快點想一個。”
徐琬琰抬頭看了一圈吊廂的環境,覺得實在難以施展。頗為難地思考了一下,他抬起右手比了個反過來剪刀手。
“這有什麼區別啊!”張寧夏忍不住喊了出來,“把手放下去,坐好,就這樣。”照片出來,成像的效果有點乖也有點傻,至於之前臨窗斜視的風情是完全蕩然無存了。
吊廂一點一點地升高,城市的附近片區越來越盡收眼底,陰天望出去建築物和馬路大都是灰白的,期間還有些色彩不很鮮明的綠化。即使高,也並不動人心魄。
張寧夏用手機四面八方地拍了一下。他受人所託,此行回去還要交一篇repo的軟廣告,他一邊拍,一邊已經開始構思文字。怎麼把平淡無奇矯飾得活色生香,是他每天都要反覆操練的課題。
徐琬琰起初還跟著張寧夏的動作東張西望,後來可能是無聊了,又恢復了那個靠窗的姿勢,安靜得像個鵪鶉。
張寧夏手中充當照相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張寧夏將手機改橫為豎地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後接通了電話。徐琬琰也坐直了看向他。
就看到張寧夏神色不定,開口說了個:“喂。”然後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那是在摩天輪的最高點,一切建築物都匍匐在地如同平原。高樓在遠方,渺小得也不值一提。隨著張寧夏接聽電話的沉默,狹小的空間內空氣有些凝固。徐琬琰可以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聲音。
“我下週四要回來了,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