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欽愣了一下,說:“沈三拜託我照顧一下你,所以我在這裡等你醒來。”
霍一清越想越不對,他說:“這事是你惹出來的,為什麼他會比你還忙?”
秦欽語塞。
霍一清看著他憔悴的面容,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把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下地的時候腳一軟差點翻到地上,秦欽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
霍一清拉住秦欽的衣袖,“我現在就要見到三哥。”
秦欽把頭別到一邊說:“我剛才說了,他很忙,現在沒時間。”
霍一清說:“那我打個電話給他,他不會連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的。”他說完就去搶放在床頭的電話,秦欽卻按住他的手,“你先休息一下,他很快就回來了。”
霍一清本來還存著點希望,現在看到秦欽的一系列舉動,已經徹底明白了。
“別騙我,秦欽。你經歷過,你知道的。這種情況下我需要的是什麼。”
秦欽不忍心再看他,“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不,我現在需要的是實話。我要見他,我要見沈凜。”霍一清打斷秦欽,拽住他的衣角,一字一頓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霍一清毫不避諱的把話說了出來。他已經接受了最壞的結果。
秦欽在他的眼裡看到的是堅持。
這一份堅持,曾經他也有。秦欽閉上了眼睛,又睜開,“走吧,我帶你去。”
霍一清第一次來沈凜幫會的堂口。
沈凜自從身有殘疾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霍一清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幫會有這麼多的人。從門口到內堂,裡三圈外三圈圍了好幾層。
他看到了門口掛的白布,還有兩旁擺得花圈。花圈上面的批條,白底黑字墨水的顏色總是讓人感到寂寥。
霍一清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害怕。
他甚至還可以保持冷靜地慢慢走了進去。
他剛走進去的時候還有人在門口攔住了他。那個人問他什麼,霍一清也不回答。直到裡面有人看到了霍一清,才把他放了進來。
霍一清從中間走過去的時候,眾人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昨天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為了沈凜,滿臉是血的樣子。能堅持到那個地步,怎麼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對於道上的人來說,是什麼人不重要,他們更看重的是義氣兩個字。
沈易跪在最前面,聽到躁動的時候,回過頭來看,就看見霍一清的身影。
霍一清根本就沒有看到旁邊的任何人,他只看到了正中央的那一個漆黑的棺材。那裡面不會是沈凜,絕對不會。
霍一清這麼對自己說。
他跨進了靈堂,在案臺上看到了沈凜的黑白照片。那大概是沈凜更年輕一些的時候,仍然是冷峻的面容,不苟言笑。但是卻比現在的他多了幾分年輕人的傲氣和銳利。照片前放著沈凜的那兩把槍。
曾經沈凜送給他一把,準備當情侶槍的。
沈易看著霍一清站了起來。霍一清繞過前面跪著的一排人走到案臺前,伸手把照片拿下來。
“你幹什麼?”
沈易把他攔住,“霍一清。”
霍一清將扶著相框的手轉到照片面上,看了許久,才轉而看向那副棺材,“三哥在裡面。”
“是。”
霍一清往後面走去,把手撫在棺材上。
沈易說:“已經封棺了。”
霍一清回頭看著他,臉色無悲無喜,“為什麼不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沈易哽咽了一下,低下頭說:“已經看不出全貌了。”
霍一清的手抓住了棺材的一角,木屑的倒刺扎到手裡。
他想大哭一場,可是還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他有多恨,恨自己連在他的靈堂痛哭一場的力氣都沒有。
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或許是一場夢。
為什麼世界上那麼多的人都很幸福,可是命運卻不給他一絲一毫的僥倖。每次他覺得自己快要抓住幸福的時候,總是會再出其不意的偷偷拿走。
這太不公平了。憑什麼,到底他做錯了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木屑的倒刺狠狠地紮了進去,霍一清不停地使勁。
門口的哀樂還在奏響,突然聽到門口有一陣躁動傳來。
霍一清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沈易看見來人皺起了眉頭,看了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