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聽著林文姝那一口的鄉話,緊皺著眉頭,他此時已經沒有懷疑眼前的小夥子就是他要找的林文姝了,因為在他的認知裡,林文姝可是個膚白貌美的小姑娘,眼前的小夥子,面板暗黃粗糙,也沒有易容的痕跡,再加上這一口濃重的鄉話...
殺手冷冷地看了眼前的‘小夥子’一眼,越過她,快步朝著城門的方向追去了。
林文姝看著人走了,也沒有慌亂,跟著對方的身後也往城中一瘸一拐地走著...
此時天色已經昏黃下來了,林文姝好不容易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城門,她一直這樣走著,就是為了避免走在她前面的殺手會殺回頭來瞧一眼,這樣一來,她就露餡了,所以便一直裝著瘸了腿的模樣走到城門。
來到一個城門守衛的面前,低聲道:“帶我去找謝行知...”
守衛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小夥,怒喝:“你是什麼人?找我們謝大人什麼事?”
聽到守衛稱呼謝行知為謝大人,林文姝就知道這事穩了,她換回自己的聲音道:“我是林文姝。”
守衛瞪大了眼睛,這...眼前的小夥子竟然是他們這段時間暗中一直尋找的林大夫?
可不是聽說林大夫一直是個小姑娘嗎?這眼前的小夥子...是怎麼回事?
哦不對,他剛剛好像聽到的是...女聲?
守衛很快回過神來,迅速招來一位夥伴,讓他守著城門,自己則帶著林文姝快速地來到了縣衙處。
現在安州城上層的官員們,幾乎都知道了安王要造反一事,也知道了京城派過來的人快要到了。
沒有跟著安王的就留在了城中等著京城的人到來,而跟著安王的人,自然是早已舉家遷離了安州城,前往安王安排的地方去了。
不過也有身在漢而心在曹營的人,這裡就不提是誰了。
看到謝行知和邵縣令,她第一時間就開口說道:“安王現在藏匿在城東門外大約十公里左右的山裡。”
林文姝前面是一路跑著的,不能算正常步行的速度,她根據自己的速度,預算了一個大概距離。
謝行知:“原來是藏在城外附近的山裡...”
怪不得他們找遍城中,還有安王城外幾個莊子都沒有找到人。
林文姝見他們並不急著安排人,急道:“你們還愣著幹嘛?快讓人去把安王抓了,要把安王妃救出來才行,沒了我的針灸,安王妃活不過兩天的!”
誰知道謝行知一臉為難,對著她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還不能派人。”
“為什麼?!”
林文姝不理解,安王私自養了那麼多兵馬的證據不都拿到手了嗎?人證物證齊全,為什麼還不能動手去抓人?
她記得不是不能養私兵的嗎?
她道:“難不成,大盛律法允許豢養私兵?”
謝行知一臉嚴肅地道:“大盛律法,豢養家丁護衛超過五百,即視為豢養私兵,為謀反罪,其族嫡支男子判處斬首之刑,婦人女子以及旁支流放!”
林文姝點頭道:“那為何不能去抓安王?”
五百都能視為豢養私兵了,就安王那山裡養著,明面上就都不止五百了吧?
一旁的邵縣令終於忍無可忍,替謝行知解釋道:“其實是京城的人提前派人快馬送了信過來,讓我們先按兵不動,等兩日他們到了之後再做打算。而且隨著他們過來的,還有太后的懿旨,我們猜測,太后的懿旨裡,可能會寫著放安王一命,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動。”
林文姝不解,“你們既然都知道太后會放過安王,那你們為什麼不能提前動手,在懿旨還沒有到來之前動手,你們沒有接旨,就不能視為抗旨了吧?”
邵縣令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道:“這裡面水太深了,看那快馬送過來的信件,我們猜測陛下也是可能要留安王一條命...”
不然也就不會讓他們先按兵不動了...
林文姝大為無語!!!
再等兩天,安王妃可能屍骨都寒了!
林文姝不知道的是,連兩天都不用等,入夜,安王妃便讓人喚來了安王。
她坐在妝臺前,拿著一把紋著精美的祥雲圖案的梳子慢慢地梳著髮尾。
林文姝之前給她剃了頭髮是取腦後的一塊剃的,前面頭髮放下蓋住就看不見了。
安王看著這一幕,心中動容,彷佛自己回到了與安王妃新婚之夜的第二天早上,那天早上,對方也是這麼坐在他的面前,梳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