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光來,歡喜得似忘記該如何說話一般。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倒是張寒時先開了口。
兩個人明明住在一塊,葉初靜究竟在忙些什麼,張寒時卻一概不知。他不聞不問,刻意忽視,葉大少也不說,細想想,兩個人還真是彆扭得厲害。有些話題,一旦開了個頭,張寒時才發覺,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啟齒。
處於失態中的葉大少迅速回神,他嘴角噙著笑,眼也不眨地撒謊:“不忙,只是公司有些需要處理的雜務。時時,你是不是覺得悶了?等過段日子,我們帶上樂樂一起,去南太平洋度假好不好?”
張寒時搖頭,“沒有,這裡挺好的。”他當然知道葉初靜沒對他吐實,要將龐大的葉氏產業遷移,談何容易,這個男人從以前就如此,張寒時也不同他拐彎抹角,直接又道,“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別再像上次那樣了。”
他在他面前吐了那麼多血,簡直就是噩夢。
聽著他的話,葉初靜又變得怔怔的,完全沒了人前八面玲瓏,優雅自若的樣子,他想:原來時時全都知道,原來在他心裡,還是有一點點在意他的。
這個認知,如一簇小小火苗,轉眼燒成連天大火,讓葉初靜整顆心都滾熱起來。靈魂又彷彿被蜜糖包裹著,只想插上雙翅,飛到天上去。他努力剋制自己的雙手雙腿,天知道,他只想衝到張寒時面前,抱緊他,擁住他,最好將他融進自己的身體,永不分離。
壓抑著激烈澎湃的情緒,葉初靜只用他低沉優美的嗓音,輕聲應了句:“好,我會注意的。”
但張寒時仍感受到了葉大少的目光,熾熱得彷彿要將他燒熔一般。他不自在地動動手指,摸到擺在一邊固定位置的湯匙,拿起來,另一隻手輕觸到湯盅,揭開蓋,小心舀了勺湯,喝了一口。
人的適應力真的不可思議。不久前,張寒時連喝杯水都需要人幫忙,而現在,他已能自如流暢地獨自應對生活裡一些瑣事。
葉初靜看著這樣的他,深邃的鳳眸微凝,一瞬間臉上流露出心疼與關切之色。他巴不得像最開始那樣,天天喂他吃飯,但時時還是那個倔強驕傲的時時,即便雙目失明,他也絕不會容許自己落到那般田地。
時機氣氛都正好,葉初靜打量張寒時神色,放緩語調,似怕驚嚇到他,說道:“時時,明天別墅這裡會過來一些人。你不用擔心,他們都是葉氏的律師團,他們會為你解釋一些法律條文,你聽明白後,只管簽字就是了。”
張寒時一聽這些,立馬警覺起來。他太瞭解葉初靜,這男人嗓音越輕越柔,就代表他越在打算什麼。
“簽字?籤什麼字?”
見他緊張得聲音都繃直了,葉初靜失笑,他伸手從另一頭握住張寒時的手指,輕捏了捏,才提醒道:“時時,你忘了嗎?你答應我的事——”
☆、第37章
翌日,葉大少的律師團果然準時而至。
一行十餘人,浩浩蕩蕩,帶來一堆法律檔案。這些人裡有男有女,年齡亦不盡相同,卻無一例外西裝筆挺,精明幹練。他們圍著沙發上的張寒時,因他眼睛不便,分別將檔案上的內容,條條款款,詳盡細緻地口述給他聽。
張寒時腦子裡亂哄哄的。
許多艱深拗口的專業解釋、名詞叫他頭暈腦脹,但其中一些重要的資訊,張寒時還是沒有障礙地聽懂,理解了。他從震驚,再到迷惘,又恢復平靜,最後旁邊那位自稱姓江的中年男士還在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張寒時卻搖搖頭,語氣平淡至極,“別說了,我不同意。這字我也不會籤,叫葉初靜來見我。”
他聲音不大,在這間裝潢考究的書房內,卻足夠所有人聽見了。在場的每個人,翻檔案的,打電話的,負責解釋說明的,一下便都停止了動作。
房間裡落針可聞,稍等片刻,一群人才面面相覷。
“張先生……這……”人到中年的江律師一臉為難,張寒時的反應實在出乎他們預料。換做一般人,聽到這樣好運降臨在自己頭上,即使沒高興得手舞足蹈,喜形於色,也不至於如他這般冷淡。
哪知張寒時很堅決,一點沒得商量,只是加重語氣,說道:“讓他來見我,我知道他在隔壁。”
這個“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書房是兩間連通的,張寒時待的這間稍小一些,也更隱蔽私密,另外一間大書房,是葉初靜平日辦公處理事務的地方。
這邊僵持著,自然很快有人將情況報告給葉大少。沒過多久,房門開啟,體格高挑修長的男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