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懷東,這我小舅!”
陳懷東也算是早熟的孩子,場面見的也不少了,卻還是被剛那惡狠狠的算賬氣勢給唬住了,開口竟然也有些結巴:“小、小舅,你、你好!”
“喔,你也好!”
彥輝一手拉了小舅一手拉了陳懷東:“邊、邊走邊說啦!”
一小時後,齊天無言看著兩個少年在飯桌上狼吞虎嚥,完全被晚上有人要和彥輝“同床”這個事實打擊蔫掉了。
──不行,絕對不行!不可以,完全不可以!
可家裡從來就沒有留客住宿的準備,春寒料峭,沒有多餘的被褥,多弄個能蓋的被子已經是極限了,打不了地鋪,根本找不到藉口把兩人分開!
看起來天色還算不晚,為了保衛彥輝的“初睡”,齊天騰地站起身,拿了鑰匙衝出門:“吃好了碗放水槽裡,我去去就回!”
齊天這一去就好久,跑了大半個C城,終於找到一家還在開張的雜貨店的角落裡有個積滿灰塵的鋼絲床。價都沒還,付了錢,扛起就走。
路過家門口的褥子店,已經關門了,還是敲了開來,買了一床墊被,一個床單。
…………………………………
陳懷東家境優越,祖輩是愛國華僑,改革開放後回的國,趕著私有化的大潮收購了很多即將倒閉的國營企業,又給國家引進了許多筆高精尖外資大專案,手筆大得讓國務院都心花怒放,更是坐實了“愛國”的紅頂帽。
從小,陳懷東讀的就是好學校,小學在英國私立貴族學校就讀,英語就和母語般,後來回國,一直讀S城最好的中學,都是非住宿的,上學期算是第一次離家外宿──把住校當成是父母對自己“早師同戀”的懲罰。
除了那個老師的宿舍,其他類似的平民家庭,陳懷東還真沒進去過。
剛進彥輝家的門就有點驚呆──怎麼這麼暗啊?空蕩蕩的,傢俱才那麼一點點!
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突然就感覺有點慘……
不過,回頭看見彥輝坦蕩蕩很開心的樣子,心裡覺得自己太矯情,慢慢也就不覺得寒磣了。
吃飯時,陳懷東先嚐了一點,覺得還算可口,看見對面的彥輝吃得那麼開心(其實是在繼續攝入營養的百年大計),也就胃口大開,兩人搶來搶去,吃得很是高興。
陳懷東非常滿意,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又快樂地吃過飯了,心情一好,就下了結論:家裡的法國廚師根本就燒不出這樣好吃的東西!以後必須常來蹭蹭!
心滿意足之後,兩人就到彥輝的小房間,開始看書。
陳懷東心裡暗暗叫苦──這種生活也叫生活?
沒電視、沒任天堂、沒音響、沒錄影──除了電燈,就沒任何電器裝置?除了看書,就沒任何娛樂活動?
在學校住宿,當然也沒有,但陳懷東把那種狀況當作懲罰,沒有是應當的。
要是居家的話也沒有──就非常不能接受了……
就算是那個老師的宿舍,也會有電視,也會弄錄影帶可以播放著看,也有很小資的音響裝置可以播點鋼琴名曲,效果還湊合……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他可以在這──繼續看著彥輝,這就足夠殺掉很多時間,百看不厭,也許是什麼都不能替代的娛樂吧!
這麼一想,算是平衡了,陳懷東端起書,看了起來,時不時,明著、暗著瞅彥輝幾眼,的確是快樂非常。
反正透過一個學期的觀察,這個天然呆只要一進入狀態,從來就不在意身邊所有的事情。
而且,看這麼家徒四壁的樣子,是找不到“客房”的存在了,等下還能和彥輝一起睡呢!
哈哈,意外收穫……
可憐陳懷東原本“噗通噗通”無比幸福的小心肝,很快就被一陣另人牙齒髮癢的“吱嘎”聲給驚到了。
陳懷東回頭看向門口,只見齊天開了門,一手拖著鋼絲床、一手提了一包被褥,正使勁從外往裡擠。
雖然扛著床走著穿越了大半個C城,又爬了六層樓,這加起來五十多斤的東西在他手裡還是跟玩具似的,直接掄起往客廳的角落裡一鋪,把褥子一放、床單一鋪,就是個睡覺的地了!
──是壓根連“同房”的機會也不打算給!齊天想:要同就和我同一起吧!
陳懷東靠在彥輝房間門口觀看了全程表演──那、那個是給我睡覺用的?!
小心肝碎了一地不說,直接被那簡陋勁給嚇了。
彥輝再天然呆,這麼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