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還是照顧文衍宇的,揮手示意休息,又跑過來手腳比劃著給文衍宇講戲。
本來導演哪裡用做這些。
工作人員的嘻嘲聲傳來,輕蔑而嬉鬧。
文衍宇藉口上廁所到衛生間衝臉,冰涼的水澆在臉上,讓人無比清醒。
他對著鏡子揚起嘴角,眼神上挑,原本無甚特色的眉眼在瞬間瀰漫出一絲媚意。
微微啟唇,舌尖的淺紅潤澤著唇瓣,細長的眼瞳如新月般彎起,順著髮梢滴落的水珠流淌過臉頰直到喉結,沒入襯衣。
輕笑,無聲的誘惑。
如同被美杜莎附身。
此時,任誰也無法把現在的文衍宇同剛才那個僵硬的木頭人聯想到一起。
然而,在衛生間外,有人震驚的吞下驚訝聲,眼睛裡閃過掩飾不住的嫉妒。
掏出手機編寫簡訊。
“每日娛樂的主編嗎?我有些事情想要爆料。”
毫無察覺的文衍宇望著鏡子裡那個陌生的自己,苦笑。
無法面對真人,對於演員來說,就像一上戰場就腿軟計程車兵一樣不可饒恕。
可是,對著一個男人作出這樣的舉動,即使明知是演戲,也還是……做不到。
後面還有幾段不短的床戲,要怎麼辦?
拍攝繼續,仍然是那個久拍不過的場景。
如果再浪費一個下午,那麼毫無疑問進度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整個影片的檔期都會推移,影響上映。
這點文衍宇比誰都明白,卻還是NG。
陸源提出先拍的別的場景,統籌葉姐不同意,兩人在場邊爭執了起來。
最後不知是誰把徐導叫來,趁場面還不是很難看拖著兩人去了工作間。
隱約可以聽見裡面零星的字句:
“換角……先試試……時間……別急……不行……”
十來分鐘後三人走了出來,葉姐氣呼呼的拿著包就走,陸源疲倦地招手說:“拍第十三場!衍宇,你先回去休息吧,後天再過來。”
文衍宇收好劇本,卸妝換衣服後便默默出去了。
他能猜出爭執的內容,或許接這個片本來就是個錯誤。
只是,不知道如果被辭演,那接下來要做什麼。
***
兩天的假文衍宇沒做其他的事情,只是背背臺詞,看看電影。
翻出的舊電影,闊別很久後再看,很多地方都顯得很拙劣,但經典的片段在時光的洗禮中卻絲毫不曾褪色。
無意間地,文衍宇挑選了幾張自己父親的獲獎影片。
抱著阿灰坐在沙發上,拉上深色窗簾,銀幕更加清晰,那個男人也越發義氣風發,明明是和他相似的眉目卻能演繹出令人折服的氣勢,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戲,哪怕最微妙的一個眼神都能被那個男人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味道。
哪怕只看都能從中體悟出那種表演的韻律,那種神態和方式,認真揣摩或許比專業的教導還要有收穫。
父親的演技一直很好,不僅僅是天賦,更是後天的努力。
如果當時父親能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甚至能捧回一座終生成就獎。
只是……
文衍宇始終不能理解,什麼叫,他的愛情。
那個男人曾經是他無比崇敬的物件,文衍宇一直以擁有這樣的父親而驕傲,把他當作自己的目標。
可是,這個男人卻在自己事業的巔峰期親手毀了自己,也毀了這個家庭。
只是為了,那所謂的可笑的愛情。
看了整整三部,文衍宇的眼睛酸澀,幾乎出現重影。
已經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再面對也沒有那麼困難。
那個男人,到底是他的父親。
阿灰早已經不耐煩的睡著了,胖乎乎的身體蜷在文衍宇懷裡,睡得異常安穩香甜。
文衍宇笑笑,輕手輕腳把阿灰放到它的窩裡,準備去洗澡睡覺。
突然,一陣鈴聲響了。
過了幾秒,文衍宇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響了。
“喂,請問是……”
“是小文嗎,我是談靜。有急事!”
“談姐?”
談靜是文衍宇的經濟人,但事實上如果不是有事他們一個月或許都不會聯絡一次。
她曾經是他父親的經濟人,為了收拾那個爛攤子傾盡心力,肯關照著文衍宇已經不易,畢竟作為王牌經濟人現在她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