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始終靜悄悄的,他拖著傷腿把整座別墅繞了一圈,才發現,江慕天已經不在了。
心裡,有點空蕩,也有點失望,還有一點因為對方不辭而別而產生的懊惱。
他又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揉著膝蓋一邊看著窗外的小花園,最後決定還是離開這裡回宿舍住比較好,可是問題是他現在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身上又沒有錢,就是想奢侈地打的也不行。
唉!要是自己腿沒有受傷,他至少還可以走回去。
明天就是比賽的日子了……
晚上,又是風雨交加,猛烈的程度比昨夜還要厲害,狂風吹著樹枝吱呀吱呀地響個不停,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洪水般地砸向了大地。
客廳中只亮著一盞落地燈,燈光很暗,只能照亮有限的一小片區域,方璃默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地想著事情。
這時,門口傳來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他驚愕地轉過頭,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是江慕天回來了,只是,樣子有些狼狽,渾身溼透的衣服上還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酒氣,應該是喝了不少酒。
“江、江先生?”方璃默小聲地叫了一聲,但江慕天的反應很遲緩,很久以後才抬起頭,用一雙淡漠到了極點的眼睛瞟了他一眼,然後徑直朝家裡走去。
風衣,領帶,襯衫,每走一步,地上就會多一件,方璃默跟在他身後,對眼前的狀況有點無所適從。
裴玥?是因為那個人嗎?
方璃默沒有多想,挪到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端了過來。
江慕天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靠在柔軟的沙發後背上,眼睛好像合著,但似乎又好像睜開著一道縫,方璃默端著水的手下意識地顫抖了幾下,他沒有想過,一個只靜靜坐在那裡的男人竟會給他帶來如此大的壓迫感。
“江先生,喝點水吧!”方璃默試探地問了一句,聲音很輕。
話音落下後,江慕天睜開了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方璃默的手腕將他拽進自己懷裡,還沒待他反應過來,嘴唇就被深深的捲進另一個男人的口腔中。
“唔……嗯……”方璃默手中的茶杯早就墜落在地,他伸手去抵抗,可基本上沒有效果,江慕天緊緊抱著他,給他的深吻中也帶了幾分粗暴。
昏暗的空氣中,流轉了一絲蠢蠢欲動的危險。
眼看著一隻大手滑入了自己鬆垮的睡衣貼上肌膚,方璃默狠下心,使勁的在對方舌尖上咬了一下。
舌尖上的疼痛似乎換回了江慕天的理智,他鬆開了方璃默,然後看著對方像躲瘟神般的一下子躲得很遠,再然後看著他憤怒的眼神,一拐一拐的背影,甩門離開──
但他只是坐在遠處,一動不動地。
第二天,杜淼開啟宿舍門的時候,只看到一具被淋成了落湯雞的身體。
方璃默淋著大雨,拖著傷腿走了大半個晚上,直到淋成四點才遇到了個開夜車的好心計程車司機帶他回了大廈,飢寒交迫的他還沒來得及敲門就昏倒在宿舍門口。
“璃默!”杜淼在發現躺在門口的人正是失蹤了兩個晚上的方璃默後,大喊了一聲,這一喊一下子把別的宿舍的人也給吼了出來。
“哎,看看看,那個人不就是方璃默嗎,就是他前天晚上被困在電梯裡了,然後被江瀾集團的總裁給救了。”鄰宿舍一個赤身裸背的人滿口的牙膏沫,說話時沫子還不停的朝外噴。
“江瀾集團的總裁是誰?”緊挨著他的另一個人問。
“不是吧!堂堂江瀾集團的大總裁江慕天你都不認識啊,你丫太孤陋寡聞了吧,白參加比賽了,耳朵過來,我告訴你啊,那個江慕天,也就是江瀾集團的總裁,就是他手下的公司贊助出資舉辦的這次舞蹈大賽。”
“是嗎?”另一個滿臉的驚訝,“不過那個方璃默是怎麼認識那種人物的。”
“這我怎麼會知道。”
“哦對了,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方璃默本來不是我們專業組的,而是在半中間才加進來的,你不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嗎?”
刷牙男抹了一把嘴,瞪圓了兩隻眼睛,“你該不會是想說,那個方璃默是走了後門的吧!”
“喂喂喂,你們說什麼呢!閉住你們那張狗嘴!”杜淼聽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罵了他們兩句。
吵罵中,方璃默昏昏沈沈地睜開了眼睛,杜淼見他醒了,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你醒啦,我扶你進去吧!”其實,剛才那兩個人談論的話他也有所耳聞,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