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微笑,一一謝過眾人,又與陳強一記眼神交換,二人之間火花不斷。
「咦?齊當家,你們秋總管不在?」徐商突然問道。
「哼,那沒用的家夥,說是有些頭暈,我剛讓他在那頭歇歇!」齊逸不悅,小小抱怨,又高聲喚道:「還不快過來,要回去了!」
秋海人低聲回應,扶著額,髮絲零亂遮臉,一路低著頭走來,身形不穩搖晃,似真病了。
眾商隨著早上來領路的小公公和禁衛軍一路順暢地出了皇宮,然後彼此就在皇門口分手。齊逸微笑地目送眾人離去,皇城門口瞬間只剩二人。
「等會兒,就有馬車來接我們。」齊逸笑著看著守門的衛兵,低聲說道。
「恩。」那人低著頭,輕恩了一聲。
一會兒,一個帶著斗笠的奴僕架著馬車來了,框啦框啦地停在二人面前,二人不再多說,匆匆上了車,將帳簾封得緊實,似在躲藏什麼,再仔細一瞧,駕馬車那位,卻是秋海人!
那馬車內的人兒呢?
自然是齊逸與三皇子了。
三皇子的母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其母系勢力也不小,一直想問鼎皇位。但早年,皇帝以長為尊,立了大皇子為太子。
前一年,邊外難得地發生了戰爭,原因是外族那邊有了荒災,餓到不行,行險來犯,一時間兇猛異常。三皇子自薦出兵,且凱旋而歸,被記上了一個大功,底下人馬蠢蠢欲動,想因此拉下太子。而太子也流年不利,居然讓人抓住了個小把柄;被人查到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疑有賄絡之嫌;那人便是吳德父子,畢竟這次商選收賄之聲層出不窮。
眾臣群指,太子統帥無力,無法擔任一國之君,皇帝雖然口中說不是太子的錯,但心底有意無意偏向了三皇子。
就在此時,三皇子卻遭人暗殺!太子首當其衝,被作嫌疑,但礙於沒有直接證據,眾人也不敢對太子如何,只私下暗論,一雙雙眼睛,不時盯著太子言行,太子有苦難言。
沒料,那隊人馬緊緊纏著三皇子不放,連著幾夜鬧著三皇子府雞犬不寧,擾得三皇子不成眠,精神衰弱。
這幾日,三皇子正好進宮進見母妃,便在御花園遇到了齊逸與秋海人二人。
在齊逸的巧舌勸說下,三皇子心想,自家府裡是住不了,不如就隨齊逸去吧,也或許這麼一躲,對方找不著自己,就暫時罷手了。
由於三皇子體形與秋海人相似,齊逸便讓二人換了衣服,三皇子扮成秋海人,而秋海人則化成其他商家的小隨從,出了關口,再偷偷離隊,駕著馬車來接二人。
三皇子就這樣混在一堆商人裡,無聲無息地出了皇城。
馬車急速狂奔,出了中京城,沿途景色一片秋色宜人,但三人中不停休,一路來到中定鎮,乘著夜色,進了齊宅。
為掩人耳目,齊逸心一橫,竟把三皇子藏於蓮居之中!
畢竟,一般男子,誰會讓另一個男人與自己妻子同住一居?這個舉動,讓人誤以為來客是個女子。齊逸更命人不可無事進入蓮居,奴僕們只道齊逸藏了個嬌客,那嬌客與齊夫人情同姊妹,有可能是未來的齊二夫人,卻不知嬌客正是當今三皇子。
就這樣,三皇子、齊逸夫婦、一歲的小飛一、女婢阿菊五人,擠在那小小的蓮居,一住十餘日。頓時,靜謐安詳的蓮居也熱鬧起來,不時傳來笑鬧歡樂之聲。
你問,秋總管呢?他自然是獨居那逸閒居的偏房。
除了偶爾送日常用品與餐食進蓮居外,這幾日,他幾乎沒與齊逸相見,除了短短的眼神交會和平日問候。
說他不抑鬱?那肯定是騙人的。
他只能在夜裡,陰鬱的角落裡,磨著那把不能再鋒利的利劍,發出陣陣陰笑。
遲早有日會用上的!秋海人陰暗地想。
這一日,秋高氣爽,蓮居內又是笑語焉焉,齊逸與三皇子品茶言歡,阿菊抱著小飛一,拿著一塊蓮子糖,哄得小飛一開心,而邱依依坐於桂樹飄落下,含笑撫琴,一曲又一曲,彈得琴聲幽幽,情意綿綿,讓眾人不由得痴了,雖無飲酒,也讓人醉了。
「好!好!好!」三皇子連說三字好,代表邱依依的琴藝不輸宮廷樂師。
「傑公子,您過講了。小女子,不過從香蘭夫人那兒,學了一點皮毛。」傑公子是三皇子的化名,當今國姓是李,三皇子本名李傑。
依依初得外人讚,一張小臉紅得可愛,雖是一個孩子的娘,實際上也只是二十一歲,正值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