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把三位「過齡」的表姑姑嫁出去!
說是過齡有些太過,三位表姑姑是齊逸的祖父年過六十才生的女兒,年約二十五上下,自從祖父死後,無人來打點她們的未來,放任她們在齊宅的某個角落吃香喝辣,等著年華老去。
三位表姑姑早習慣齊家的種種,沒想過離開,一聽要嫁,三人在眾親屬面前乎天搶地,哭得梨花帶淚,說是誓死守護自己的孝節。
齊逸也不怒,微笑地將三位姑姑找來,關起房門談了一夜,三位姑姑出房時,交頭接耳,一臉興奮,再也不說不嫁。
齊逸請來一位嬤嬤,將三位姑姑的言行舉止、談吐學識,裡裡外外雕琢一回,又花重金請來中京城最會說話的媒人,遊說於各高官達人之間。
不到三個月,齊家連辦三場婚事,將三位表姑姑風光大駕地嫁入高官豪門!一時間,在中定鎮內蔚為鮮事!
齊家大伯冷笑瞧著三場婚禮,恥笑齊逸無能,居然將三位老姑婆以嫁娶的方式賣出,但男方送來的禮金都不夠填平齊家辦婚禮的錢,真是失算!
但齊家二伯卻知,齊逸一步步將齊家不必要之物一個個清理,還順埋下人脈,此乃是一石二鳥之計。
下一個被清理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二伯思此,一道冷汗從額角流下。
果不其然,齊逸的第二步,便是在偏遠處開新舖子,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二老親自出戰,管理那些鋪子,並擺明那些收入都歸二老。
齊家大伯樂壞地,以為這姪子懂得尊師重道,給了自己一個大甜頭;以往經營酒樓的利潤都需上繳,自己只能抽抽油水,他殊不知自己給調遠了。
二伯意味深長地瞧了這齊逸一眼,咬咬牙,多要了些金銀,才離去。
被人打發了,至少要多撈些好處!二伯暗想。
齊逸微笑,不說什麼,大方給了。就這樣,齊逸接手齊家六個月後,該走的都走了,他完全掌握齊家。
秋海人則跟在老總管身邊,學習種種齊宅的內務,檢視部分的帳務,忙碌異常,每日昏天暗地,於少爺和老總管之間二邊跑,有時會忘了食飯,嚴重減少睡眠,饒是他有武功底子,也黑了眼圈。
齊逸瞧他如此,就讓他放下貼身侍僕的工作,轉給新進的小童僕,也藉此拉開二人的距離。
秋海人對此,心中複雜又矛盾,一方面慶幸不用時時刻刻看著思念的臉,一方面又苦澀那新來的小僮僕可以日夜親近主子,過去可是自己的權力呢!
又擔心那小僮僕新來,無法將齊逸伺候妥貼,是自己照顧六年的人,要秋海人完全放手不管,怎可能?
某夜。
秋霜正濃,院子裡的楓紅飄落,逸閒居主子的臥房閃進一道影子。
這影子連續十日都來,每次都仔細地巡過房內,確定茶具內有水,燭火全熄,門窗也拴好,房內一隻雜蟲也無,然後他會來到主人的床前,將被辱仔細蓋密後,如同來時一般,安靜退離。
但今日不同。
那身影蓋好被辱後,沒有立刻離去,反立於床前,盯著床上的人兒許久,或許是多日不與那人說話,影子神情有絲躁鬱,眉間的川字深得可以夾住筷子。
秋海人承認,他這幾日過得並不好,有如泰山壓石,難以喘氣。
他天真的以為,二人減少接觸後,可以減緩自己的情感。
事實是,少爺當了當家,指揮齊家,自信更甚以往,散發不同的光芒,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自那一吻後,對齊逸的慕戀再也無法控制,如跌墜深淵般成長,渴望化成黑洞,怎麼也填不滿,他想要的不只那具白嫩滑溜的身軀,他想要齊逸的全部,包括那份嬌縱輕狂。
秋海人死盯著那張睡顏,暗暗握緊了拳,心中暗怨。
但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得到少爺的全部?
這一生都不可能!
秋海人的視線轉盯著齊逸的唇,心中一股著魔,出手點了睡,緩緩低下頭,放蕩地、徹底地品嚐那張嘴,直到睡夢中的人發出一聲咽嚀,才戀戀地離開。
秋海人長嘆一聲,轉身,打算離去,突然又回身,瞧了一眼齊逸,腦中閃過一思念頭。
若與這人擁有平等或更高的權勢,這一切,就有可能吧…
這是秋海人這一生,第一次,如此渴望權勢。
但也只是一個念頭罷了,秋海人從未想過作主,只想安然地當奴僕,長伴齊逸左右,或許而偶偷得一個吻,便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