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子了。呻吟聲夾雜著快意與痛苦,林春好像乘搭著一隻快要在暴風雨中沉沒的扁舟,腰肢無法控制地跟隨著陳秋的動作扭動,他抓住床頭,以圖一絲安穩,卻發現只是妄想。被單不知被踢到哪裡去,好像只有一角蓋著腳背,枕頭套給握得皺巴巴的,還浸著手汗,摸起來溼溼熱熱的。
林春忽然感到有人看著他們在交合,幻覺中他看見床邊坐著一個孩子,孩子擁有一雙單純的細眼睛和一副木然的表情,那正是幼年時的自己。他體內的一塊好像幻化成孩子,走出來冷眼看著自己跟另一個男生交合。
他彷佛也抽身出來,跟孩提時的自己並排而坐,看著自己如何承歡於陳秋身下。此刻,他的身影好像跟當天、母親躺在父親身下的身子重疊了。母親帶著怎樣的感情跟父親做愛? 深愛,真的愛嗎? 女人跟男人做愛時,也會痛苦嗎? 是不是因為女人跟男人做愛時不會痛苦,或者說不比男人跟男人做愛般痛苦,所以有些女人在跟男人做愛時,不一定會認真去想自己是否愛那個男人,過後又很快接納另一個性伴侶。
但男人不同。男人跟另一個男人做愛,尤其是擔任承受的那一方,一定不是基於太輕率的感情。就算不是認真到哪裡去,至少也不可能輕易將自己的腿開啟,圈住另一個男人的腰。
他看見陳秋將還未釋放的慾望抽出來,自己疑惑地半睜開眼,身子被反轉過來,由俯伏變為仰臥,雙腿開啟到最大,像一個女人般迎接對方的慾望。關了燈,所有東西看起來都朦朦朧朧,又像浸了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