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呂釗瞪大眼睛看著表情奇怪的紀饒。
“那個聶聞達……”
“怎麼?”一想起聶聞達是為了什麼事住到他家來的,呂釗的臉“刷”地一下漲得通紅。
見到呂釗如此反應,紀饒也跟著滿臉通紅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他對你……”
“什麼?”
“他是不是想對你幹壞事呀?”紀饒鼓起勇氣,一陣大吼。
“什麼……壞事?”呂釗徹底胡塗了。
“他……他昨天……”
不知道紀饒到底要說什麼,呂釗疑惑地問:“他昨天怎麼了?”
“我看見他親你了!”
“什麼?”紀饒的話就像突然投來的重磅炸彈,呂釗覺得自己被炸傻了,僵硬地站在原地,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
“你欠了他的錢,他是不是想借機會欺負你呀?我看新聞,好多這種變態……”紀饒又開始自說自話。
“你說什麼?”呂釗打斷他混亂的說話,問:“聶聞達做什麼了?”
“他親了你!他幫你擦藥的時候你睡著了,我看見他親你了!”即使紀饒未經人事也多少知道些皮毛。男人之間的親吻會牽涉到何種赤裸的企圖?光是用想的都讓他覺得無比羞恥。
相較於紀饒的激動,呂釗倒顯得毫無波瀾,只是呆呆地站著,然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紀饒說的事他完全沒有半點印象,只是那句“好多這種變態”,就像尖刀一樣鑽進他的腦子,扎痛了他的神經。
他也偷親過紀饒,他也是變態……
“呂釗?”紀饒以為呂釗嚇傻了,於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呂釗猛地回過神來,拼命掙開紀饒的束縛,就像不小心踩到滾燙的爐渣。
“你一定看錯了。”呂釗的話裡沒有疑問,倒像是一種偏袒,只是他分不清是在袒護聶聞達還是在袒護他自己。
遲鈍的紀饒沒有瞧出其中的端倪,只是一個勁兒地肯定自己所見非虛。
一陣腿軟之後,呂釗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整個人像掉進冰窖裡,瑟瑟發抖。
“呂釗!”
紀饒擔心極了,連忙跪在呂釗身邊,想扶他起來,卻被他僵硬地擋開。呂釗蜷縮著,如同遇襲的蝸牛。
“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幫我背黑鍋,也就不會欠聶聞達的錢了。他對你肯定沒安好心。怎麼辦?他一定會害你的!”紀饒急了,眼眶紅紅的,一臉悔恨。
呂釗把頭埋在膝間,神情恍惚地看著紀饒的一舉一動。
“沒事的。等我把錢還上了,就沒事了。”他說。
“對啊!”紀饒突然跳起來,恍然大悟道:“欠他錢的是我!我這就去告訴他,只要我把債還清,他就沒理由再打你的主意了!”
說是風就是雨,紀饒不等呂釗反應過來就向門口飛奔而去。
“紀饒!”
這個傻瓜!
呂釗生平第一次對紀饒的遲鈍感到憤怒,他欠聶聞達的早就不是一萬、兩萬了,他要拿來什麼來還?
紀饒快要氣瘋了,埋著頭使勁往前衝。呂釗和他從小玩到大,他從來都是以保護者自居,如今被保護的那個,卻要為了他這個保護者承受如此大的侮辱,這要他如何忍得下去。
聶聞達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一肚子壞水,紀饒好恨自己昨天沒有衝過去給他兩拳,讓他再也不敢隨便欺負呂釗。
可他為什麼沒有衝過去?
紀饒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發抖,然後什麼也沒有做。
車是他砸的,錢是他欠下的,呂釗是被他給害了,說來說去,罪魁禍首就是他紀饒。呂釗會被欺負,歸根結柢就是為了他紀饒。他紀饒就是個沒有用的窩囊廢!
“紀饒!”
呂釗一陣狂跑,終於追上雙眼發紅的紀饒,顧不得街上人來人往,他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再向前一步。
“別攔我,我要去跟他說清楚!”
“你先別急!你確定沒有看錯嗎?”一定是弄錯了,聶聞達看上去完全正常,怎麼可能是那種人?也許他只是幫他趕走臉上的蚊子,根本不是在親他。
聶聞達怎麼會看上他?一個只知道向他借錢的笨蛋。
“我沒看錯,他就是在親你!”
紀饒嗓門大,吼一句半條街的人都能聽見。呂釗難堪得臉都綠了,氣道:“你小聲點!”
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