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喝。”宋厲雷又滿了一杯,問宋世哲。宋世哲說:“我喝不動,看你們喝。”
宋厲雷說:“可別磕磣咱倆了。就您那海量,都夠咱哥倆趴桌子底下十個來回兒的了。您這端著什麼勁兒呢?沒意思啊。”
宋世哲說:“年紀大了,又是高血糖又是酒精肝的,不敢再喝了。”
紀峰冷笑一聲:“原來你也有不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宋世哲笑了,低聲說怕,怎麼不怕。你不知道亡命之徒其實是最惜命的嗎?
紀峰扭過頭,說我也敬小雷一杯。一杯酒又落下喉嚨。
“峰哥別急,悠著點兒來。長夜漫漫的,有的是時間敘舊。”宋厲雷說,“喝醉了也沒關係,你今晚就住這兒了。我這江豪的檔次,別的不敢說,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配你絕對夠級。”
“那就有勞賢弟。”紀峰笑著舉了一下杯。宋厲雷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大哥客氣了。”
宋世哲還端著那杯酒,慢悠悠地晃著。紀峰夾了一筷子的西芹腰果,只聽宋世哲問:“上次那個消防檢查是怎麼回事?”
“哦,這事兒,”宋厲雷放下筷子:“新來的溫局長說,我們新鋪的牆桌布和地板不達標,有安全隱患。其實這個桌布和地板原來的趙局長批准過的,這次又要我們都拆掉,還得罰款。”
宋世哲問:“罰多少?”
宋厲雷說:“要一百萬,獅子大開口啊。”
“給了嗎?”
“沒給。那天來檢查的時候我不在,大堂經理說等我回來彙報情況,沒敢在處罰決定書上簽字。”
宋世哲點點頭:“你給市刑警大隊的孟隊長打個電話,請他出個頭。罰單絕對不要籤,東西也不用拆。”他頓了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去打點一下,免得人家不知道我們宋家是誰。”
宋厲雷心領神會地笑了,說知道。他看專心吃菜的紀峰,笑著說:“討論了點兒家務事兒,不好意思啊峰哥。我說爸,難得峰哥回來一趟。你就放肆這一回,喝點兒吧。”
宋世哲笑著說,行。你說得對,難得紀峰迴來,我就放肆這一回。他盯著紀峰,目光幽深:“紀峰,我敬你一杯。”
紀峰沒和他對視,徑直端起酒杯喝了。
宋厲雷又和宋世哲交待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兒,宋世哲都言簡意賅地回應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宋世哲說他還有一個飯局要趕,宋厲雷送走他。紀峰看看錶十點多了,推說旅途勞頓,困了要早點休息。宋厲雷安排服務生帶紀峰到了客房部,又寒暄了幾句,才和紀峰告了別。宋厲雷笑著說:“今天你太累,早點睡。改天有空咱哥倆兒再喝個盡興。”
紀峰酒量不佳,今天喝了幾杯就有點暈乎乎的,臉上發熱。他摘下眼鏡,潑了把臉,脫掉外套,踱步走到窗前,扯開窗簾。
樓下燈紅酒綠,人造的燈光讓城市的夜晚也亮如白晝。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好一座繁華的不夜城。
紀峰扒著玻璃,回想自己離開這裡的那一年,還沒有這麼多的高樓,這麼多的燈光。原來他真的離開這麼久了。六年,宋厲雷那個小太保都跟他爹人模狗樣地說話了,宋世哲這個流氓都化戾氣為漿糊了。
鼻尖點著玻璃,涼冰冰的,很舒服。紀峰迷迷糊糊地湧上來點兒睏意,突然聽到門栓“咯啦”一聲,猛然驚醒,身體頓時僵住了。
黑暗裡,沉重的呼吸聲逐漸逼近,帶著熱氣的壓迫感逼著他屏住呼吸。紀峰能感覺到人就在自己身後。他沒動,身後的人也沒動。
紀峰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身後的人突然摟住了他的腰,摟得死死的,生怕人跑掉了似的。
紀峰在他抱住自己那一刻骨頭都酥了。這曾是他熟知的那一具軀體,溫熱有力,線條流暢,稜角分明。紀峰的頭開始發昏,他咬緊牙,用力掙扎:“你放開!”
宋世哲把他轉了個個兒,讓紀峰面對自己。紀峰的眼睛亮亮的,酒意上了臉,有些發紅。宋世哲哼了一聲,把紀峰往玻璃上一推,狠狠吻了上去。
紀峰想這人還這麼霸道。宋世哲一手攬緊他的腰,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迎合自己。舌頭鑽進去,瘋狂地吮吻,帶著一股酒氣和煙味,摟著自己腰的手在背上來回撫摸。紀峰感覺自己就快融化了,宋世哲卻突然放開了他。
紀峰喘息著看宋世哲。宋世哲的眼裡隱忍著慾望,一簇火苗跳了又滅。他捋了捋紀峰有些凌亂的頭髮,低聲說:“你也累了,睡吧。”說完轉身,關上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