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上爻行著軍禮,一同唱起那首他早已熟記於心的黃埔校歌。
怒潮澎湃,黨旗飛舞,
這是革命的黃埔。
主義須貫徹,紀律莫放鬆,
預備作奮鬥的先鋒。
打條血路,引導被壓迫民眾,
攜著手,向前進,
路不遠,莫要驚,
親愛精誠,繼續永守。
發揚吾校精神!發揚吾校精神!
在授禮結束後,上爻迅速回到公館內拿起行李同靖華一同離開,飛機在出重慶的途中與日本飛機在空中交火,那些飛機從武漢的日空軍基地過來,目標直逼重慶,兩發炮沒射下他們便轉頭而去。
上爻和靖華眼看著一架架飛機奔重慶而去就知道新一輪的轟炸又要在那裡進行,但是就如同靖華所言,他有自己的責任,空軍的劣勢是個無法逃避的嚴峻問題,他只能沉默著繼續向華北地區飛去,他的任務是與傅作義會和,軍規不能違抗,這次他不是長官,不能違抗軍令。
1939年夏末綏遠省
太陽毒辣辣的掛在頭頂當空,放眼一馬平川的草原上有人在青草地裡放著羊,遠處有人趕著馬車顛簸著往包頭去。
馬車上的沈靖鋒拿出一個西瓜殺了幾塊分吃,沈靖鋒邊分著西瓜邊嚷嚷道:“趁著日頭大,現在吃正好解暑。”
靖華和上爻相視而笑,難怪出歸綏時沈靖鋒非得帶上幾個大西瓜,果然是河套這邊摸爬滾打了幾年的人,知道路程難熬,拿出來解悶的。靖華吃了好幾口,就笑道:“河套這邊的產物豐富,去了包頭,讓傅主席去撈幾條大魚下酒。”
“這一路過來,看的最多的是牛羊,都說是塞上善騎射,如此遼闊,可以盡興的一騎千里。”上爻笑道。
“你這是有新鮮感,等你在這邊待久了,你就知道騎不動馬了,一騎千里那是趕路,跑不死馬也得跑死人。”沈靖鋒吃著西瓜大大咧咧道,靖華在上爻耳邊笑話道:“他剛來這裡,心裡總是難過,就喜歡騎著馬夜裡跑個幾百裡,跑出去就累的要死的回來。”
上爻看看沈靖鋒,三十來歲,頭髮就白了好些,孩子和妻子都在南京被日本人殺害,家破人亡落的成了土匪,後來靖華恰好去南京找自己的父母,卻無意間找到了沈靖鋒,得知自己的父母和表弟的妻兒都在南京被屠殺後,靖華就把沈靖鋒帶去了山西抗日。
國難當頭,有幾個人能自保,上爻吃完西瓜就把瓜皮往地上一扔,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抬頭就是火燒餅。”
靖華瞧他悠哉的斜靠著,想著他是顛簸的累了,便道:“你多睡會,到了我叫你。”
上爻枕著自己的手臂,笑道:“難怪你曬黑了,成天這麼曬,吃不消吧。”
“又不止打仗,還得種地,上山砍柴,下河撒網,伙食靠自給自足,你們領響,一個人吞三個人的,當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難處。”靖華把自己的帽子拿下來蓋到上爻眼睛上,怕他曬的睡不著,他這個動作引的沈靖鋒把他倆來回瞪了好幾眼,雖然表哥是被這個“公狐狸”迷了這麼多年,他們現在也算是相互依靠,可光是想想兩個男人在一起親親我我,沈靖鋒就覺得無法接受。
“你別把我說的不食人間煙火,好歹我也是個遺孤,打仗也吃過苦的。”上爻邊說邊伸手勾勾靖華的手指頭,道:“你別總把我當小不點。”
“老實點,睡覺。”靖華把上爻的手指捏緊,警告道:“哪裡學的這些,規矩點。”
上爻低笑一聲,便扭過頭不說話了。
靖華轉頭看沈靖鋒雙目有神的盯著他看,道:“你也眯個眼,快到了。”
沈靖鋒知道靖華最不樂意別人說上爻,於是他老實的“哦”了一句,就翹起腿眯起眼睛。
靖華稍稍靠近上爻,他們的手還在下面緊扣在一起,靖華這幾年從沒覺得這麼心安,也只有他在身邊的時候,一切才會變得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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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河套(下)
傅作義從閻錫山的部隊裡分離出去時,靖華也跟隨他來到了河套,這裡的抗日沒有政黨的劃分,所以戰績一直都不錯。
這次靖華和上爻從重慶過來直奔歸綏,下了飛機才知道傅作義去了包頭,還讓人轉告靖華,宋少將來了就一起去包頭會和,反正這一路要看看地形地貌,熟悉熟悉環境,上爻也懶得坐飛機,乾脆就馬車,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