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洶湧而來,靖華拖著上爻在輪番的轟炸中往河谷裡跑。
部隊越打越散,最後乾脆就是各跑各的,先保住命再說。靖華和上爻再加上一小部隊的步兵扛著幾尊大炮加槍就躲進了河谷,在這片綠蔭匆匆的河谷裡,飛機看不清下面的人,而坦克開進來沒走多遠就走不動,上下曲折的溝壑就像是江南的梯田。
上爻的帽子有些歪了,他的軍服釦子全解開了,褲腿捲起來,肩膀上扛著槍,腰間挎著好幾個手榴彈,全副武裝的樣子,靖華的身上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除了褲腿沒捲起來,和上爻倒是一個樣。
拿著槍計程車兵在前面開路,還罵罵咧咧道:“操、他祖宗的鬼子,我以後學了開飛機,一定炸的他們狗屁尿流。”
大夥鬨堂大笑,有人大膽問上爻:“宋師長,地雷也丟的差不多了,你啥時候弄兩個坦克來,平原上開坦克多拉風。”
“地雷丟的差不多了?倒是把小日本全炸死了,那就叫差不多了,坦克弄來你們也要能開才行,別自己把自己弄死了都不知道怎麼玩的。”上爻隨他們起鬨,鎮定道:“這一帶偏僻的很,你們千萬要注意。”上爻突然警覺的說道,他這麼一說,大家都規矩了,靖華也在四周打探,雖說河谷偏深,黃河支流長年無人來訪,林深蟲多也沒什麼可見怪的,但這裡的路上都鮮少有人跡,時不時還有爬行動物在地上爬過,詭秘的很。
就算不怕遇到日本人,也要提防有原始居民,這裡常年無人來訪,如果有人住民風也不會開化到哪裡去,上爻扯出來一根草咬到嘴裡,靖華立刻扯下來扔掉,道:“野草有毒的,真不怕死。”
“這也要管吶。”上爻很無奈的說道,從這邊開火後,靖華是從各方面管著上爻,有士兵看靖華扯了上爻嘴裡的草,打趣道:“宋師長就怕連長,連長都快成參謀長了。”
“你們師長橫豎是個不怕死的,你們不盯緊點,到時候把你們都往蛇窩裡送,看你們還縱容他亂來。”靖華教訓道:“他是少爺做過來的,把人命不作數。”
“師長是帶隊的,這一路邊打邊跑,別說成效不錯,這是在往敵人的懷窩裡捅。”士兵學足了上爻的那套,“上場殺敵嘛,視死如歸,理所當然。”
“個屁!死了你還打鬼的仗,本來是誘敵深入,再集中消滅,結果你們師長打成了深入敵方,這鳥不拉屎的河谷,地圖上都沒畫個大概。”靖華憤憤不平道:“快點走,晚上指不定能煮蛇羹吃。”
“連長,是你帶著大夥往河谷裡跑的,不能都推到師長身上啊。”有個年齡小的兵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上爻馬上笑開了顏,靖華立刻罵了句:“你個吃裡扒外的。”
“行了,再說下去,楊連長要以為我合夥大家欺負他一個人,前面帶路的眼睛放賊點。”上爻叮囑道,大家紛紛偷笑著往前趕路,靖華把槍往背上槓,兩隻手勾著槍說道:“不要故意j□j白臉,你真當我是那麼好唬的,讓你別這麼打,現在真是有來無回,後面是日本鬼子,前面都是叢林,指不定這林子裡有什麼洪水猛獸。”
“就是獅子,也只能這麼打,我們意見不統一,但目標相同。”上爻跳過兩根樹樁,用槍挑開針葉,道:“小心點,你先過去。”
靖華看他一眼,率先過去,上爻尾隨過去跟在靖華身後邊走邊說道:“往這裡來比在平原上好,至少大炮是過不來的。”
“上爻,把他們逼急了,說不定他們要放燃燒彈,把我們都給逼死在這裡。”靖華壓低聲音說道,“都是樹,燒起來就是個爐子,我們還在林子裡七拐八彎,火燒起來比人跑的還快。”
“我知道你擔心這些,但是我們這不是成功的拖住了他們的部分兵力嗎,這一仗不到最後,不算輸。”上爻輕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聽他們說你以往打仗都是衝鋒陷陣的,怎麼這次就這麼謹慎了。”
“謹慎?怕是你想說畏畏縮縮吧。”靖華看他一眼,坦率道:“從前要死自己一個人,現在有任務在身,帶著一個連,雖然不能貪生怕死,但也不能全都給弄死了,能活著還是要爭取活著。”
“你說的也有理,但是打仗的事,說不上沒個變數,你也知道,我們在前邊的,總要抗的住炮火,要不然不就全給後邊了。”上爻怕再說下去靖華不高興,於是又哄道:“不過,這一役也差不多了,以後聽你的。”
“你總這樣說,哪次不是臨危就隨著自己來。”靖華嘀咕的說了一句,但也沒再較真的說下去。
他們一行人在河谷裡走到晚上才找到石壁河灘歇腳,有人帶著火柴,想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