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說著就要拿手機,“維持這個笑臉……對……我得拍下照留個證據,讓他們幾個看看,程昱他孃的終於活過來了!”
程昱當然沒由著他拍,坐下來滾動的滑鼠,半晌後說:“他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愛笑。我當時不知道他心裡那些事兒,還一直怪他來著,嫌他老不笑什麼的。”
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現在想起來,他那時候面對著我,心裡肯定特別怨,還不能表現出來。現在別說笑了,連一句話也聽不著了吧……不知足啊!”
祁天心酸的拍拍他,沒說話。
程昱看著他手裡的手機,突然想起來:“對了,什麼時候行刑?”
“就這幾天,怎麼,你要去?”
程昱搖搖頭:“行刑完了你讓他們多宣傳宣傳,手機報紙電視廣播什麼的,時間長點版面大點,多說說細節,他肯定高興知道這事,可惜沒辦法親口告訴他……萬一他看見了,心裡也能寬慰點。”
祁天點頭:“行了程昱,別想了,你也休息休息吧,別老發什麼尋人的帖子了,有用嗎?廣告也登了不少了,七號要是還用手機的話早看到了。我也不是打擊你,哥們就是勸你,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還沒等到人,自己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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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有時候還挺容易半途而廢的,但有時候又堅持固執的讓人吃驚。自從上次被祁天勸過後,程昱依舊堅持著透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找人。發帖子、登廣告、各地找……無所不用其極。一些還沒混進他們圈子裡、不瞭解事情真相的,除了幫忙找人外,還四處打聽著:“這人怎麼惹著程少了?”
“不知道啊。”
——他們都相信程昱這麼拼命是奔著尋仇去的。畢竟,這麼個浮華的社會,又是這麼浮華的圈子,這麼動靜大又耗時久的找一個人,實在讓人想不到是因為愛情。
身邊的人從最開始的支援到放棄,再到勸程昱也放棄,漸漸的也過去兩年了。程昱開始越來越多的出來活動,白天人模人樣的上班,有時候大半夜的出去飆車,祁天叫他出去聚一聚的時候也不推拒了。
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
只是偶爾吃飯、或者睡覺、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眼前會突然冒出小孩的樣子,衝著他微微笑著。這個時候程昱只咧著嘴傻乎乎的看,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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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們幾個都過了而立之年,家裡人都在張羅著結婚,今天誰家兒子結啦明天哪家姑娘嫁了,幾乎成了日常閒聊的永恆話題。小白已經跟同單位的姑娘訂了婚,程昱這兩年過的不接地氣,都沒反應過來倆人是怎麼相愛的,只是在訂婚宴上起鬨:“講講追求過程啊!要細節!”
周圍立刻一幫跟風起鬨的。小白平時蠻大方,關鍵時刻害羞起來,忸怩著把矛頭對準了祁天:“大聖昨天約了倆妹子,問他要細節去!”
祁天立刻吊兒郎當:“老子可沒那麼多細節,先斬後奏唄!”
眾人一片鬨笑。
程昱也跟著他們笑,笑的很大聲,又是拍桌子又是踢凳子的。累了就一仰脖子喝口酒接著笑。酒喝的急,辣味進了嗓子眼,嗆的程昱一陣咳嗽,最後竟然咳出了幾滴眼淚。
程昱是在眼淚滴到酒杯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哭了的,一瞬間有些愣神。這兩年他覺得自己過的還不錯,並不至於難過至此。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是有點接受不了,但日子也還是這麼過下來了不是?有時候生活沒想象的那麼難,咬一咬牙,還是能撐下來的。
好在周圍的人都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程昱彎下腰悄悄把眼淚抹掉,站起來端起酒杯說:“小白你可不厚道啊,說好一塊兒結婚的自己就先把事辦了,得罰酒!”
“罰酒!”“罰酒!”
小白乾脆的端起酒杯,一仰而盡。
“光今天可不行,明年的今天也得罰!罰到哥兒幾個都結婚了為止!便宜了你偷偷摸摸把嫂子娶回家!來,大夥給記著,今兒多少號來著?”
旁邊一人回答:“今天七……”
“七”字還咬在嘴邊的時候,祁天就攔下了他,不動聲色的說:“明天八號。”
自從七號不告而別後,他的名字就成了程昱的忌諱,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拔不下來,提都不能提。
一些圈外的不太懂,以為祁天是幽默,幾個跟程昱走得近的明白是什麼意思,又因為太明白而只能沉默。飯桌上一時安靜的有些詭異。
小白第一個反應過來,笑呵呵的應承:“罰就罰,誰怕誰啊!不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