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不走了。
“嗯!等忙完了這個月,我就和公司解約,到時候我就去看你!”看到梁予澤三步一回頭的身影,恨不能現在就飛去他家對梁媽說,把梁予澤交給我吧!
梁予澤沒要尹奉揚送他去火車站,他怕自己很不爭氣地哭出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以前也深信不疑。摔了,碰了,或是遇到不順心的事,他都會咬牙過去了。可直到再次遇見尹奉揚後,他竟覺得哭這種事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他的滄桑,他的怯弱,沒必要在喜歡的人面前還要繼續偽裝下去。
一個人失落地上了公交,在車內他忽然想起了顧北辰。早些時候,他曾發簡訊給梁予澤,說是要坐一趟車回家,沒來的及拒絕,那邊的車票已經網購好。
他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顧北辰,也不知道見了他要說些什麼。從小到大的朋友,他不想輕易地放棄,可是他為了尹奉揚而留給北辰的傷該怎樣平復?
顧北辰一如既往地惹人注目,不管身在何處都可以很容易地發現他。見梁予澤下了車,急忙地跑過去,互視一下對方,皆沒有說話。
“等很久了吧!”梁予澤低著頭,聲音壓到最低,聽起來有點沙啞。
“沒有,我也是剛到!”強求來的不是幸福,話是如此,可他連強求的資本都沒有。那顆心不歸他,也拴不住。勾住梁予澤的肩膀,雖然像小時候一樣,卻彼此明白誰的心裡都有一條淌血傷疤,但願時間能讓它早點慢慢癒合。
火車上的人本就多,稀薄的空氣也變得彌足珍貴。在顧北辰的注視下樑予澤很不自在的把頭埋的更低,他不敢抬頭看他,無所事事地擺弄著手機畫面,換來換去還是選了尹奉揚的照片作為開機螢幕。
假意趴在桌子上睡覺,心裡想的,唸的,只有三個字“尹奉揚。”
接到顧北辰的簡訊並不覺得意外,他說為什麼不能回到從前,兩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即使不能擁有,卻也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梁予澤的心微微動搖了一下,他又何嘗不想,飛快地在螢幕上敲著字。寫了刪,刪了寫,該回給他些什麼呢?最後只剩下一句簡短的對不起。
顧北辰慘淡的一笑,即刻消失了所有表情,託著下巴靜靜地凝望窗外飛快變換的景色。綠油油的田野,涓涓的溪水,漸漸地淹沒在他模糊的視線裡。
不求時間能夠倒流,願像個騎士一樣默默地守護在他的身旁。
坐了整天的車,稍許來了倦意,梁予澤無精打采地推開家門,鞋沒來得及換,梁母就箭步如飛地迎了過去。
梁予澤呆呆傻傻地看著梁母,委實被她的凌波微步嚇了一驚,老佛爺果然是寶刀未老,練得一身好武藝。
梁母笑出滿臉慈愛,把梁予澤攔到角落,低聲說“家裡來了客人,注意下言行。”然後從他面前移開,提高了嗓音“真是巧了,你母女剛到,我家予澤就回來了。”梁母的聲音聽起來尤為做作,似乎在極力討好又或殷勤諂媚。
“這孩子真不懂事,還不向秦姨和黎詩詩問好。”梁予澤看向沙發坐著的兩個女人,老一點的衣著華麗卻又大方得體,含笑的面容隱約有種高貴的氣質。年輕的那位和他年齡相仿,應該是母親口中的黎詩詩,嬌美可人不失清秀端莊。
梁予澤算是乖巧地鞠躬點頭,卻未吐一言。邁開步伐想要回屋休息,卻被梁母拽到了詩詩的身旁,強行按在了沙發上。
“呦,秦姐,你看啊!他們兩個真是男才女貌,怎麼會有這麼般配的一對。”聽了梁母的話,秦姨喜笑顏開地連連點頭,也是讚不絕口。
“他倆個若是訂婚成功,也算了卻我家黎飛的一樁心願。”秦姨說著淚流滿面,拉過樑予澤的手放在了詩詩的手上“你不用害羞,以後我們家詩詩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梁予澤眨著眼皮一時狀況不明,腦袋有些混亂,訂婚,未婚妻她們再說什麼啊。再看看詩詩,她的臉已經紅到了脖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母親,她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未婚妻?你們在和我開玩笑吧,我還沒想結婚。”話一出口,老佛爺變身梅若華,九陰白骨爪毫不留情地捏住了梁予澤的腰。
“疼!”梁予澤無辜地悶哼一聲。
“你們等一下,我和予澤去給你們準備些水果。”老佛爺說完拽起梁予澤直奔廚房。
“媽,你想掐死我啊,疼死我了。”梁予澤揉著腰抱怨連連。
“呆會出去你不要多說話,聽著就行。再多嘴,我就掐死你。”母親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