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出了結果,隊裡的幾個人這才放下了一直緊繃著的心,將人犯送往了看守所,便興致勃勃地商議著去哪裡放鬆下。
面對他們的邀請,雲季修則淡淡地道:“你們去玩吧,我還有別的事情,也順便送小珍回去。”
小珍是順三已經懷孕了的女朋友,今天含著淚來聽審判,並且一路伴隨著將順三送到看守所,剛剛兩人上演了一出“送郎君”的戲碼,把小田感動得無與倫比。
送回了小珍,雲季修卻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開車來到了郊外的公墓。
停好車,捧著在路上買的一束白菊花,他緩緩地走在公墓的石階上,低垂著頭,面無表情。
第一百三十三層階梯,就是他要拜祭的人的墓之所在,他停下腳步,抬起頭,朝著墓碑的方向看去。
他以為,他是唯一會來祭拜的人,沒想到,早就已經有一抹人影站在那裡了。
呼呼的風,在耳邊颳著,雲季修卻感覺不到冷意,雙眸淡淡地,看著那抹修/長的人影,披著皮大衣,在給墓主人行禮。
三禮畢,男人站直身體,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邊的注視,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男人摘掉了墨鏡,露出了一雙淡綠色的眼眸,“修,你來了?”
雲季修沒有回話,慢吞吞地抬腿走向墓碑前,站在他身邊,彎下腰,將手中的白菊花放在墓前。
那裡已經有了一束菊花,還有一些水果和酒水,想的比他周到多了。
他伸手掃了掃墓前的一些野草,淡淡地道:“很少會有人來看他,難得你有這份心。”
連絕清也俯下身,和他一起做著清掃的工作,介面道:“其實,我每年都有來……”
雲季修的手頓了頓,“我都不知道。”
“怕你說我愛表現,所以都特地在你離開後才來。”
“那今天為什麼在這裡等我?”
連絕清低聲道:“還不是因為你一生氣又是好幾天不理我麼?”哀怨的口氣,竟有些撒嬌的成分。
雲季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抬頭看著墓碑前那張帥氣的照片。
照片裡的男人,面目端正,目光深邃,一臉英氣,可惜,人已不再。
“還有酒嗎?”他問。
“我帶了兩瓶,怎麼?”
“全都給他喝了?”
連絕清咧嘴笑了,“還留著一瓶,知道你要來,所以等著你。”
雲季修動手將花和水果放到一邊,道:“我們三個人一起喝吧。”
“好啊。”雲季修主動示好,就說明已經不再介懷了,連絕清十分欣喜,拿出還剩下的一瓶紅酒,將剛才敬給墓主人的三個酒杯都清空,再倒上滿滿的。
雲季修端起一杯,對墓主人道:“文鑑,生日快樂。”然後,將酒倒在了墓前的小空地上。
今天,是文鑑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
連絕清將另外兩杯端起,遞了一杯給他,兩人碰了下杯,輕聲道:“修,你也生日快樂。”
今天,也是雲季修的生日。
“謝謝。”雲季修將酒一口喝完。
連絕清為三個酒杯再次倒滿酒,一臉認真的樣子,雲季修看的不由莞爾,好笑地問:“我說,你不會也是今天生日吧?”
連絕清放下酒瓶,回笑道:“那倒不是,今天有你們兩個壽星就夠了,我何必摻和進來?”喝下手中的第二杯酒,才狀似不經意地道:“我的生日是下個星期三。”
“告訴我幹嗎?想收禮物?”雲季修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笑著問。
“這可不敢。”連絕清想起什麼來,忙從懷中掏出了那天被他退回的派克筆,道:“呃……給你的生日禮物,雖然那天你不要……如果你已經不生我的氣了的話……”
雲季修微微一笑,伸手將派克筆接過,道:“生什麼氣啊?我沒那麼小氣。更何況,一支派克筆價值上萬呢,你都捨得這麼大手筆了,我何必要和禮物過不去?”
知道他是真的沒氣了,連絕清這才放下了心裡的石頭,“太好了,我還以為……”
“都是男人,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上我……”雲季修低頭把玩著派克筆,淡淡地道。
說得這麼明目張膽,連絕清反倒有些尷尬,訥訥地道:“不是第一次,也希望不是最後一次。”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雲季修轉移話題道:“文鑑有個妹妹,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