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夜泉,你沒有讓我失望,果然讓我看了一場好戲。”聶白輕柔的說著,臉上帶著冰涼的笑意,那,不是一個人該有的神情,一瞬間,我幾乎把他和那個骷髏的影像重疊了。
“聶少爺,有沒有人說過你跟莫少爺真的很像?”我苦笑著說。
都是那麼的殘忍,冷血,都享受著死亡和鮮血的饗宴,同樣的,都以折磨我為樂。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再聽到。”威脅的聲音,冰銳的死氣,又一次鋪天蓋地的掩蓋了我。
接下來的場面,是我見過的最血腥的場面,可是觀眾們的熱情卻好像被點燃了一般,興奮的叫好聲震耳欲聾,可是我什麼都聽不到,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臺上,那裡只剩下一個架子,架子上的人,是小恆,是那個初見時有著清亮的眼睛,一點都沒有看不起我這個普通學生的男孩,然後我為了自己不被鄭濤折磨□了他,後來又為了找個靠山而把元冕搶了過來,現在,我把他送上了死刑臺。
他的眼睛,也直直的看著我,那裡面,是憎恨、絕望、恐懼、怨毒,他要把我的臉牢牢記住,然後再來找我報仇嗎?肯定的,他一定死都不會放過我的,一定會的。一個滿身橫肉的行刑手走了上來,他舉起一把電鋸,按開了開關,那茲茲的聲音,像一把尖利的銳器扎進我的腦子。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聽見小恆那虛弱的哀求聲,和電鋸切割胳膊的聲音,然後是瘋狂的痛喊聲。
我張了張嘴,想要大喊,可是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有什麼堵在胸口。這是真實的,血沫和肉屑飛到半空中,那骨頭被鋸齒摩擦的聲音,“沙沙”的持續著,有節奏的響著,扎進我的耳朵裡。
一條胳膊已經被鋸了下來,斷肢處鮮紅的稠液噴湧而出,可是他還是清醒的,驚懼的看著行刑手走向自己的另一條胳膊,電鋸舉了起來……
“你哭了。”嘶啞磁性的聲線在我耳邊響起。
我無意識的摸上臉,冰冷的液體已經爬了滿臉,什麼時候流的淚?我一點都不知道,我的全部意識都放在那綻滿血紅的畫面上了,我逃不開,躲不掉,甚至連扭頭或是閉眼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的另一條胳膊被殘忍的鋸了下來,然後是左腿,然後是右腿,細細的血流蜿蜒成小河,緩緩的流下臺子,那張圓臺,像鋪了一張鮮紅的大網,那張網,也網住了我的所有感知,我把他的每一聲尖叫,每一滴鮮血,每一個痛苦的表情都深深的刻在腦海,這是我對自己的懲罰。
我不能避開,只能看著,我所聽到的,看到的,感覺到的,都是在臺子上的那個人,不,現在已經不能叫做人了,他的眼睛半閉著,鮮血大口大口的從嘴裡流出來,可是起伏的胸膛告訴我,他還活著。
“夜泉,你想救他,對不對?”死神冰冷的聲音又來了:“那好,我就讓他活著吧。”
我緩緩的扭過頭,脖子轉動時幾乎能聽到吱吱嘎嘎的聲音,我顫抖著看著他,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再也忍不了了,酸臭的穢物從嘴裡傾倒出來,從鼻腔裡嗆出來,可是堵在胸口的那團東西,還是沒有動,而且在慢慢的長大。
“他好像要跟我說話,我想過去,在這裡聽不見。”我擦了擦嘴,輕聲的說。
聶白優雅的做了個手勢,一個黑衣人領我走出包間。
走上臺子的時候,我的心很平靜,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沒錯,就像做過許多次那樣,此刻,我幾乎感謝莫非天,他讓我有了那麼多次的練習機會,我緊緊的攥著手裡的小刀,自從謝清出現過,它就被我藏在身邊,而聶白居然沒有搜我的身,或許他對自己的保鏢更有自信吧,不過這倒是給我一個機會。
我一步一步的踩著滿地的血肉,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咯吱咯吱的聲音,讓我的胃又翻騰起來。
我忍住欲嘔的感覺,快步走到他面前,他虛弱的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我悲傷的看著他,清秀的臉上沾滿了鮮血,我附在他嘴邊,聽見他斷斷續續的說:“你……也跑……不掉的,元冕,會……找你報仇的。”
心,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顫了顫,我輕輕的說:“對不起。”然後手飛快的一拉,那刀割得又深又快,鮮血,已經快要流光了,可是還是噴到了我的臉上,順著淚痕,緩緩的流了下來。
然後,四周一片死寂,接著像爆炸一般的吵鬧聲,可是我都不在乎了,刀子已經扔在了地上,我看著眼前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