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輕,那還怎麼談生意呢?
張超英將手腳利落的桂月和四嫂幾個帶進了灶房,讓帶著孩子的留下來陪客人說話,周金蘭便是其中留下之一。
不知是不是錯覺,嚴澈看到周金蘭抱著嚴家瑜坐下時,感覺一陣脊背發寒。等到他再次想要感受一下這個感覺,確定一下時,卻又怎麼也尋不著。
反觀周金蘭,難得地,落落有致,開朗大方地給幾個客人胡侃了起來。不若平時那般斯文安靜,這一刻的周金蘭口若懸河,聲若金玉,舌燦如蓮,一兩件小家小事兒從她口裡出來,也變得趣味橫生,引人入勝,精彩的地方引得聽者反應各異,表情異常活躍,連帶的嚴家瑜也窩在周金蘭懷裡“咯咯”直笑。
這樣的周金蘭,還是以前那個周金蘭嗎?
嚴澈凝神淺思,景景觀察。
不光是嚴澈心生疑惑,就連大老粗的藤子都也發現了異常,眼刀子從李軍身上收回,李軍放鬆地吸了一口氣後,注意力立刻被周金蘭這個漂亮的農村婆姨吸引了去,自然沒看到藤子都警戒地凝視周金蘭的模樣,也不至於後來鬧出一系列笑話。
周金蘭確實有古怪。
她的言語妙趣橫生不錯,可是越到後面,嚴國強的眉頭無意識地就皺了起來:話,不對味兒了!
“……你們是第一次來咱嚴家灣,呵呵,也覺得咱嚴家灣美吧?”周金蘭眸光燦動,秋水生波,換了一隻手抱住嚴家瑜後,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小口小口地給嚴家瑜餵了一點後,自己也抿了一口。
只消抿水那一瞬,卻也是風情萬種,看得李軍手下幾個年輕員工眼冒綠光,喉結滾動。
好在李軍是見過世面的人,清咳一聲,讓幾個春心大動的小毛頭回了神,不至於鬧出什麼笑話……或是不好的事來。
周金蘭似是毫無所知,放下茶碗後,繼續道來:“咱嚴家灣雖說在你們城裡人眼裡或許沒啥好的,可咱嚴家灣也真真算得上風水寶地呢……喲,你們不信?哈哈,你們不知道吧?我小叔可是Q大畢業的狀元郎呢!”
幾人疑惑訝異的眼神兒飄向嚴澈,李軍更是瞠目詢問:“嚴澈,你……是Q大畢業?”
嚴澈有些無語,卻也迎著李軍的目光,微微頷首,謙遜一笑,笑而不語。
“哎喲喂,我滴個乖乖,看不出看不出啊!”那位女員工驚撥出聲:“看不出嚴澈你還是高材生啊!”
這話雖然是好話,可是換了個人,怎麼聽怎麼不是味兒。
李軍似乎也發現這一點,橫了那女員工一眼,那女員工卻也俏皮地眨巴著眼兒,吐了吐舌頭,假裝看不到老闆的顏色。
看出了一些苗頭,嚴國強清了清嗓子似的咳嗽了一下,周金蘭也就笑眯眯地收斂了,轉化了話題。
只不過,話鋒一轉,接下來的話又讓嚴澈心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周金蘭雖然識大體地將話轉接到了嚴家灣蔬菜大棚上面來,可是,話,卻生出許多層意思來。
比如:周金蘭談到了嚴家灣蔬菜大棚是富源鄉、靈渠鎮,乃至吉兆縣第一家,連鄉領導都特別關注云云雲。
這話聽上去彷彿是在說嚴家灣蔬菜大棚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在李軍耳裡,卻聽出了別的意思:這蔬菜大棚很有名,有名得領導都“特別”關注。
一想到體制內那些個事兒,李軍眼底黯了黯,不動聲色地端起了茶碗,一邊喝茶,一邊聽著周金蘭的話,一邊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李軍的這一切舉動,都看在嚴澈仔細地眼底,嚴澈眉頭輕蹙,只是事情要糟,看向周金蘭的眼神,有了幾分犀利,卻不料周金蘭壓根兒就不往他這邊瞧,依舊是那副侃侃而談的模樣,趣聞滿溢,神采飛揚。
周金蘭的話越來越多,嚴澈與嚴國強的臉色越來越黑,藤子都更是直接冷了臉,連旁邊的人都看出了一些小門道兒,可是周金蘭卻置若罔聞。
終於,一聲叱喝,周金蘭一愣,停住了!
“嚴旭婆姨——”五老祖嚴元照來了,正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周金蘭:“給孩子穿這麼少,冷著了怎麼辦?”
嚴家瑜穿得少?跟個棉球兒似的還少?
當然,這老人家話裡的話,大家心知肚明。
周金蘭抱著嚴家瑜走出霧戌山莊大門時,四嫂跟了上去。
“金蘭,你……”四嫂欲語還休,只是有些複雜地看著周金蘭,搖了搖頭。
周金蘭身子一頓,並沒回頭,緊了緊嚴家瑜的衣服,呵呵一笑:“四嫂,你要說什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