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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嚴澈正一手拿著簡易描繪的地圖,一邊欣賞著山林如今十分少見的樹草灌木。
進入山林後,因為樹木高聳入天,顯得林地昏暗潮溼,還有一股濃濃的樹葉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
掏出帆布袋裡準備的口罩,嚴澈快速地戴在了臉上。
說真的,這一刻,嚴澈心裡還是有些後悔了。
不說能不能挖到自己預期想要的刺兒藤,或者好運氣的碰上株把兩株蘭草,單單是一進山林後的寂靜,嚴澈就有些膽寒。
伸手摸著掩在帆布袋後,掛在皮帶上的軍工刀,嚴澈精神力提高,警戒地留意著四周的情況。
這樣的環境,已經遠遠超出嚴澈開始預測的山林,而歸於老林。
在這樣的老林裡,嚴澈可不敢擔保沒有兇猛的野獸出現。雖說沒有什麼老虎之類的,但是野豬之流肯定會有的。
這可不是嚴澈憑空揣測,是真有事實根據的。
十多年前,那時嚴澈還是膩在父母懷裡,無憂無慮的孩子,就聽說燕子口有家漢子夥同幾個打獵好手進平梁山打獵,結果被野豬咬斷了兩條腿,被人抬回家時錯過了救治時機,活活疼死。
在這件事之後,富源鄉幾個村的壯年民兵帶上火藥槍,集合上過平梁山,對野豬進行了滅絕式的清除,打死了近百頭野豬。
嚴澈的記憶裡,那次嚴國強嚴國盛也在其中。特別是嚴國強扛回家的那百斤野豬肉,一家人足足吃了半個月之久。
說到嚴澈興起要進平梁山挖蘭草的念頭,還是因為嚴國盛的閒聊引起的。
聽說前年來了一個外地中年漢子,花了五百塊錢一天的工價,請了幾個本地農家漢子一同進山。
開始的時候,幾個漢字都覺得這個中年漢子是錢多撐得,上山不打獵又不做啥,只是讓他們帶著往潮溼的地方走,挖一些本地人都不待見的野草。後來一個外出打工的孩子回來聽說了這事,大家才知道,那些野草其實就是蘭草,而且經過當事人描述,那些蘭草就是市面上賣價數萬的觀賞品種。
後來也有人上山尋過,想要挖幾株賣去城裡換錢,不過,沒人認識這些東西,無外乎都是無功而返,還被村裡人嘲笑錢迷心竅,想錢想瘋了。
嚴澈一聽嚴國盛這麼一說,摸了摸口袋,想起這段時間下來,存摺裡就剩下幾萬塊錢了,不由也起了些小心思。
趁著空閒,嚴澈往鎮上網咖跑了幾次。為此也打電話讓“老宅”去查了不少資料,大致弄清那蘭草一些基本資料後,也想上平梁山碰碰運氣,心道:哪怕遇不上數以萬計的極品觀賞蘭草,挖出一般的蘭草,經過碧水的灌溉,怎麼也能值點個千兒八百吧?!
一路走來,嚴澈有些失望,並沒發現任何疑似蘭草的植物,倒是保持著這樣高度緊張的情緒,使他有些睏倦。
這不,走了一個多小時,估摸著已經進入半山腰,嚴澈發現頭髮已經能滴出水來。
伸手往頭髮上一捋,望了望頭頂從葉尖滴落,像下雨似的露水,嚴澈這才不得不找了塊空地,放下揹簍,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又武裝了一層,原地稍作休息後,再次往山上爬。
嚴澈一邊走,一邊苦笑,心討:果然人性貪婪,哪有那麼容易給我找到蘭草啊?更別說市面上價值不菲的觀賞蘭。果然是白日做夢。
甩掉想發橫財的念頭,嚴澈重新振作,打足了十二分的警戒精神,沿著直線往山頂進發。
刺兒藤,一般就生長在山頂向陽處,愈是靠近惡劣陡峭的青石山崖,刺兒藤的蹤跡愈密集。
越往高處走,嚴澈驚訝地發現從進入山林時的闊葉林,如今已經變成了針葉林。
雖說如今還是冬季,哪怕這些針葉林葉尖都凝了一掛掛的冰凌,可是走在樹下的嚴澈,卻一點也沒感覺到寒意。
帶著疑問,嚴澈戰戰兢兢攀爬著突然開始稀少,亂石開始增多,越走越崎嶇陡峭的山“路”,每向前前進一段,嚴澈免不了心底的後悔就增加一份:我是不是太沖動,太不知死活了?
想到嚴國強臨行前看著自己的擔憂眼神,嚴澈開始動搖了。
不過……
回望那段看不到盡頭的路,嚴澈苦笑著繼續往前攀爬,抓實了那塊長滿青苔的凸石旁的小樹枝,踩上了令一塊比較乾燥的凸石,一躍攀登了一步:現在後悔,好像有點晚了。不管了,照國盛叔的話,下山應該比上山好走一些。
噗啦——
一腳踩滑,嚴澈雙手死死抓住小樹枝,伸腳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