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幡然醒悟的錯覺,覺得——無疑,嗲是聰明的,用他的憨實換得了一分遲來的愛情;嗲,也是幸福的,平平淡淡,哪怕粗茶淡飯,至少,娘在的那些日子裡,一家人真的很快樂。
是啊,平淡的日子,才是幸福。
回過神來,看著跟前帶著哀緬的於宗義,嚴澈知道自己不可能勸慰什麼“珍惜眼前人”之類的話,卻也真的覺得於宗義可憐可悲又可恨。
因為孃的去世,嗲的傷心黯然,他記憶猶新。
而曾燕,身體健康,性格開朗,且為了支援於宗義那個荒謬的臆想決定,甘於一個人在後方操持家務,侍奉公婆,撫養女兒,為的就是給於宗義放寬了心去做自己的事……於宗義,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這些年因為任性,因為“自以為是”,拋棄了這個家的自己,不知道在傷心的老父親心口上多添了多少道傷口……自己,何嘗不是和於宗義一樣自私殘忍的人呢?
“我娘,已經去世了。”
打斷了於宗義的囔囔回憶,嚴澈咬咬嘴唇,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看著於宗義戛然而止,目帶茫然地看著自己,嚴澈心底有一絲扭曲的快慰,然而,愧責也滿溢於胸:“但是,娘活著的日子裡,她很幸福。”因為有個單純地只知道寵她疼她愛她的男人陪在身邊,還有丈夫前妻的兩個兒子孝順在身邊,更有自己這個他們的幸福結晶在身邊。
“是……是嗎?”於宗義喃喃道,目光渙散。
“嗯。娘……即便不在了,她也是幸福的。”應該是的吧!
“呵呵,那,那,那就好……”
“於叔叔,天晚了,去休息吧!”
“啊……哦……好好,好的。”
看著於宗義離去時有些踉蹌的背影,嚴澈狠狠閉了眼。
他在心中默唸無數次:我們一家很好,我們一家很幸福。你……也該有自己的幸福,是的,你也該看到屬於自己的,在自己身邊的幸福。我嗲……你不能破壞我嗲心中的幸福記憶,絕對……不能!!
哪怕,你心裡對孃的感情誠可動天,也絕對不能。
因為她已經是我的娘,已經是我嗲的婆姨……已經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即便是……她的人,此刻已經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興致起,去弄了兩個一平米多點的長方形木抽屜,想在陽臺弄一塊小土地,種菜種蔥。
木抽屜準備好了,我下樓準備去刨點土。
結果……
我發現已經找不到泥巴了。
到處是高樓林立,路面上無一不是鋪滿了水泥地磚。
於是。
我找到了花壇,彎腰提鏟……還沒開挖,保安來了……
突然發現,城市叫我好委屈。
突然發現,我好想去一個偏僻的農村,弄一塊不算肥沃的土地。
輾輾轉轉,到了如今,小說裡的一切,其實,那些都是我的一個夢想,一個渴望閒雲野鶴般生活的夢。
好悲哀,好委屈的我輩都市人!
城裡人鄉下人
那晚和於宗義的交談,除了嚴澈和於宗義本人,屋裡幾位基本沒有一個人知曉內情。
雖然於宗義次日明顯情緒有些低落,人也顯得也別憔悴,但是嚴澈……也當做沒有看到,其他人就只以為是於宗義是因為旅途勞頓而疲憊,還有就是初次來到嚴家灣,有些“水土不服”罷了。
只不過,嚴澈也明顯的發現,在大家熱熱鬧鬧早餐的時候,於宗義看嚴國強的眼神是複雜的。有許多不甘,有許多不屑,有許多黯然,更有許多的……時過境遷,天意弄人的無奈與無助。
內裡原由嚴澈知道,卻不願意提及,只能靜靜地看著於宗義——他不希望於宗義來破壞嚴國強與万俟姝瑜的感情,一點也不希望。
迷迷瞪瞪的上午過得快,剛過晌午飯,曾燕就在飯後嚴澈家人慣例歇息的葡萄架下,開口道出了一個大決定,一個她和於宗義商量了一上午的決定。
“什麼?你們要在這裡定居?”嚴國盛手裡還夾著於宗義遞上去來的香菸,嘴大大張開,露出了一口白牙:“你們不回城裡了?要在我們鄉下住下來了?”
張超英暗不迭狠狠掐了嚴國盛腰間肉一把,惡狠狠地剜了嚴國盛一眼,轉過臉看著曾燕時已是一臉笑意——變臉速度驚人:“妹子,真決定在咱鄉下住下了?”
曾燕笑笑,拉過張超英的手,眉眼間早已洋溢著不可遏止的笑意:“姐姐啊,難道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