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再出現時,站在竹樓門口,手裡拿著張超英送過來的蒲扇,還是那一臉欠扁的傻笑望著嚴澈。
微微蹙眉,嚴澈抬眼透過葡萄葉間,依舊能感覺到毒辣的烈日,狠狠再剜了藤子都一眼:“你想死我不攔著你,要是半死不活的,休想我幫你端茶遞水。”
臉皮厚如藤子都,哪會這樣被打擊到?
嚴澈一說玩,藤子都“嘿嘿”傻笑著就膩了過來,拉過葡萄架另一邊的竹凳,搬到嚴澈身邊,盯著嚴澈兇惡的眼神,一臉諂笑……開始給嚴澈搖扇驅蟲。
末了,藤子都還不忘笑著問嚴澈一句:“呵呵,現在,涼快了吧?!”
斜了這樣的藤子都一眼,嚴澈嘟囔著嘴,閉上了眼。
——他有些弄不懂藤子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平梁山刮過來又一陣較強的山風,將灣頭榕樹下的聲音傳送到了霧戌山,也翻動著霧戌山下一池塘的連天碧葉。
池塘草亭裡的爭吵聲也飄了過來。
嚴國盛又在和嚴元照下棋,圍觀的除了依舊的嚴國強,還多了嚴國昌和嚴兆林。
這一會兒,估摸著嚴國盛又在悔棋,嚴元照正嚴肅地批評嚴國盛呢。
其間,還隱約傳來嚴兆林相勸的聲音,以及看了這麼久棋,大概也明白一點兩點的嚴國強正在和嚴國昌討論那一步棋如何如何走勢為上佳。
篤篤篤。
估計嚴元照又和嚴國盛整了個面紅耳赤,老爺子正氣惱地杵著他那根根本沒啥用的柺杖呢。
伴隨著老人們的爭吵聲,聽著耳邊有序的蒲扇扇風聲,嚴澈不自覺地彎了嘴角。
藤子都正盯著嚴澈又卷又長的睫毛髮傻發呆,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嚴澈這一刻的愉悅。
“藤子都,你想家嗎?”
突然,寧靜的院兒裡,響起了嚴澈輕輕的聲音。
藤子都一頓,手裡扇動的蒲扇也隨之一停,不過很快地,那撲哧撲哧的蒲扇又扇了起來,藤子都的表情早已不再那麼淡然,心下一片焦急:嚴澈……這是要趕我走?
“嗯?”沒有得到藤子都的回答,嚴澈睜開眼,正好看到藤子都不太好看的臉色,腦子一轉,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下好笑:“我沒趕你走,就是問你有沒有想過家。”
藤子都誇張地撥出一口氣,更是嗵嗵地拍著胸脯,盯著嚴澈道:“呼……嚇死我了你。”
“我怎麼嚇著你了?”嚴澈還是那一張晚娘臉,心裡卻多出了一份戲謔。
“我……”藤子都張嘴,還真反駁不了嚴澈,眼皮一搭,有些沮喪,聲音猶如蚊蠅:“其實,這裡……更像是我的家。”
“啊?”嚴澈沒有聽清藤子都的話。
“啊哈哈,沒什麼,哎呀,今天怎麼這麼熱啊。”藤子都乾笑著,撲颯撲颯地又賣勁兒搖起了蒲扇,扇得兩人髮絲亂飛。
“嚴澈,你說果子啥時候能成熟?你看咱山上掛果可不少,我好想都聞到果子的香味了。”藤子都為了不讓嚴澈繼續剛才的問題,眼珠子轉了轉,瞟向了霧戌山那一山蔥鬱——轉移話題。
果不其然。
嚴澈還真被藤子都一串跳躍型的話拉到了霧戌山上,不過,嚴澈臉上多了一些更多的情緒,那是一種成就感,一種勞作近一年的成就感。
“嗯,快了吧,陽面的果子已經有一些掛紅了。”嚴澈眼角微彎,眼睛璀璨。
剛掃過嚴澈的藤子都,覺得目光又被這樣的嚴澈膠著,怎麼也拔不出來了。
咯咯咯——
好在突然間大膽的聲音由遠及近。
藤子都和嚴澈的視線立即隨著大膽地叫聲,望向了籬笆院門。
只見好像又大了一圈的大膽,踉蹌著腳步,仿若醉酒一般,偏偏倒倒地現了真身。
藤子都和嚴澈對視一眼,各自的目光中都帶著同樣的疑問:大膽這是幹嘛了?
喝醉了?——藤子都。
生病了?——嚴澈。
“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笑聲從圍牆外傳來。
沒多久,嚴釗就和著三個嚴家青年壯漢出現在門口,每人臉上都帶著黑紅的笑意。
想是池塘那邊也被嚴釗的笑聲驚了過來,嚴元照在嚴兆林的攙扶下,杵著柺杖正一步步地從青磚小路上走了過來。
看到嚴釗四人,自然也看到偏偏倒倒要進籬笆院,卻總是撞到籬笆牆的大膽:“誒,大膽這是怎麼了?”
嚴釗身旁一個與其十分相似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