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掰過小傢伙的身子,嚴澈溫語道:“跟叔叔說,你從哪裡來,為什麼會來這裡,好嘛?”
小傢伙看著嚴澈,點了點頭。
小傢伙說他叫珍七,一直住在挲彌山。
挲彌山上住著白頭髮白眉毛白鬍子,最疼他的師祖、一輩子沒穿過乾淨衣服,卻總會給他送好吃的邋遢大師伯和總是想著下山要給他找師孃的師傅。
珍七今年八歲,雖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但是從小跟在師祖、大師伯和師傅長大,還是十分受寵。
珍七不知道師祖的名字,也不知道大師伯的名字,卻總聽見師祖和大師伯喊師傅作存芳,因此在知道對面和師傅相似的人叫嚴澈時,他就知道不是師傅了。
珍七和師祖幾乎沒下過山,以前,他的師傅存芳也沒下過山,可是等到珍七能幫著照料山裡的藥草時,師傅卻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挲彌山。
存芳雖然性子冷淡,但是卻極寵珍七,若不然,存放不會將在野地凍得半死不活,還是嬰兒的珍七帶回挲彌山養育長大……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珍七從小就喜歡粘著冷冰冰的存芳,最後師祖不顧想收珍七為徒的大師伯的意願,還是把珍七給了存芳當徒弟。
存芳確實不是一個好師傅,還在山上時,珍七人生的第一步還是大師伯帶著邁開的,但是……珍七開口第一句喊得卻是“師傅”。
珍七說,為此大師伯罵他“以貌取人”,並“離家出走”了一個月。
可是,有一天珍七醒來,找遍了挲彌山都找不到存芳的影子。
師祖說:“存芳下山了,要去找一個女人。”然後又鑽進了屋子開始修煉。
大師伯說:“你師傅給你找師孃去了。”然後開始抱著珍七,誆哄珍七撇棄那個只知道給他找師孃的師傅,改投自己這個寵他的好師傅。
珍七在師祖屋前哭了,說要去“找師傅”,珍七跪了一天一夜,師祖才從屋裡走出來,丟給珍七一卷小冊子,讓珍七學會了裡面的東西才能下山。
於是……珍七果真拿著師祖給的小冊子開始了修煉,這一修煉就是兩年。
這兩年裡,存芳從未回過挲彌山。
兩年後。
也就是上個月。
珍七終於還是被師祖放行,讓他下山找存芳。
本來珍七是開心終於能下山找師傅了,可是……真下了山,珍七就茫然了——他不知道到底上哪裡找師傅。
就在這個時候,珍七搭上了一班車……跟著巴士來到了靈渠鎮。
下車後,又跟著一對一路上疼愛孩子的夫婦來了嚴家灣,才有了嚴澈與他相遇的那一幕。
聽著小傢伙條理清晰,卻又有些古怪的講述,嚴澈大致知道小傢伙為什麼來到嚴家灣,估計是跟著來嚴家灣旅遊的一家三口來的。
只是……“小七,為什麼你說我和你師父長得像,味道一樣?”嚴澈問出疑惑。
小傢伙……珍七掰著小手指,偷瞄了嚴澈一眼,猶豫不決:“我告訴了你,你不許把我帶去賣了哦。”
嚴澈黑臉,點點頭:這孩子從小都受什麼教育啊?!
小傢伙得到了保證,眉開眼笑地爬到了嚴澈耳畔,輕聲道:“澈叔叔,我告訴你哦,小七很厲害,能聞著師父的味道找到師父。”
好嘛,敢情真是一隻小狗。
看嚴澈挑眉看著自己,珍七以為嚴澈不信,忙道:“真的真的,澈叔叔,小七的本事很厲害的,師祖都說小七是千年難遇的奇葩。”
千年難遇?
這些人都怎麼教導孩子的啊?!
“啊啊,澈叔叔,真的,小七沒有撒謊。”珍七急了,倏地站了起來,拉著嚴澈的手就跑出了房間,來到了霧戌山莊大院門口,指著鄔子蕩的方向,大聲道:“澈叔叔,我聞到那邊有古怪的東西,很可怕,真的。”
嚴澈一愣。
珍七又道:“那裡死了一個被燒得很慘很慘的漂亮姐姐,姐姐的靈魂被那個古怪的東西拘了起來,可是姐姐一點也不反抗,不過,那個東西和澈叔叔身上的一個味道很像。”
嚴澈這下是整個人驚住了,抓著珍七的小胳膊,急道:“小七看到那個姐姐了?姐姐長什麼樣子?”
“澈叔叔……疼。”被抓疼的珍七嗚咽起來。
嚴澈醒覺自己的失態,忙鬆開鉗住珍七的手,一臉歉意地幫珍七吹著氣“痛痛飛”,一邊道歉承認自己不該這樣。
哄好了珍七,珍七一副“我小人不計大人過”的模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