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啊,你穿透我的大腦吧,把那些回憶都帶走吧。
不想停下來,停下的那一刻,我大概會死去,或者現在,就已經死去。
小猴子,小笨蛋,小豆丁,小傻瓜……阿言。
煩死了,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我氣喘吁吁地捂住耳朵,恍惚地看著周圍走過的一個一個人。
那個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笑著進入大廈。
那個小孩,騎在父親的肩膀上,唱著兒歌。
那個老奶奶,提著菜籃子,大概趕著回家做飯。
那個大叔,行色匆匆地鑽進車子,也許要去赴一個重要的約會。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他們有目標,有追求,有愛著的人,同時也在被愛著,他們每個人,都是過客,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而我的十八歲,像葬送在一場看似華麗的夢裡。
和他的這兩年,磕磕碰碰,然後奪去了我最後的人生。
它結束在他不屑地揮揮手,打碎過去種種的美好。
它結束在我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會讓他後悔的言語中。
變了,什麼都變了,本來就沒想過永恆,可沒想到,變故來得那麼快。
我該怎麼做呢?怎麼才能讓他後悔呢?
他不在乎我,我做什麼,在他眼裡都一文不值。
十八年裡,父母老師教我的,都是要正直地對待別人,剛正不阿,敢作敢當;下三濫的迫害、利用,前面一套後面一套,我想不到,也做不到。
況且,我就是那麼個毫無心機的傻小子,覺得你對我好,我就加十倍地對你好,從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那麼陰冷的一面,有利用,有虛偽,有撕破臉皮,有不擇手段……
你讓我怎麼下得去手?
那個人是我愛過的人啊……即使最後傷得我體無完膚……他也是我第一個愛過的人啊……
冬天的風,吹在臉上,如鋼刀般嚴酷。
我雙手抱住自己,緩緩、緩緩地在人群中蹲了下來。
世界如此繽紛,我卻一無所有。
不知過了多久,有雙腳停在了我面前。
我抬頭看,刺眼的日光中,有雙手伸向了我。
“阿言,起來。”
他的聲音熟悉,並且溫柔。
我木然地伸出右手,放到了那人的手掌上,他十指收攏,把我的手握在手心。
輕輕一拉,我站了起來,蹲了太久血液迴圈不暢,眼前黑了黑,身體沒控制住向前傾斜。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一手攬著我的肩膀,理理我亂掉的圍巾。
“外面冷,咱回車裡再說。”
我點點頭,順著他的步伐挪到人行道旁的車子中,蜷縮在後座上,看他關門,開啟熱空調,放上一段舒緩的音樂。
“感覺怎麼樣?”
他坐到我身邊,雙手抓著我的手。他的手心像是這個冬天,唯一的溫度。
我搖搖頭,咬著嘴唇沉默。我怕我一開口,裝出來的若無其事,便全都打破。
“別想了,好不好?”他的靠近我,氣息噴到我臉上,暖暖癢癢的。
我點點頭,頓了頓,又搖了搖頭。
他嘆了口氣,一手圈著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圈到他懷中。
“乖,咱不想了。”
他一手輕輕撫著我的背脊,一手玩著我的手指。
猝不及防地,有什麼溼溼軟軟的東西,觸到了我的臉頰。
……?
我心裡一顫,抬頭看他——這個我認識了那麼久的人,用我熟悉的溫柔的眼神,微笑著看著我,看得我想哭。
“好不好?”
他問。一邊,小心翼翼地和我十指相握。
我呆呆地看著他,無言以對。
見我沒反應,他大膽了點,摟著我的手緊了緊,在我耳邊輕輕說:
“阿言,別怕,還有我。”
我突然開始理由不明地發抖,騰出來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衣領。
“……讓我來照顧你。”
然後,一個溫柔的吻印了上來,從嘴唇開始,身體慢慢回溫,感官一點點恢復。
銘銳……銘銳哥……
我終於失控,在溫柔的吻中,淚流滿面。
===親媽舞有話要說===
真相揭開然後票票狂跌?孩子們不帶你們這麼虐親媽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