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也笑起來,嚴父道:“你就當這裡是自己家,不用拘謹,想吃什麼就跟伯母說。”
蘇秦點點頭,隨後嚴母去廚房做菜去了,嚴敏拉著蘇秦在沙發上說東說西,嚴戈則是跟著父親進了書房。
書房門一關上,離開了嚴父那有些嚴厲的視線,蘇秦覺得肩膀上像是放下了重石。
嚴敏觀察著他,笑道:“爸爸就是長得兇了點,這點嚴戈繼承得挺好。”
蘇秦一愣,忍不住笑起來,嚴敏道:“他人並不如長相那麼嚴厲,你不用緊張,別看他這樣,其實還很會講冷笑話。”
蘇秦有些想象不出來,頓時表情變得古怪。
嚴敏道:“嚴戈和爸爸雖然長得像,但因為很愛笑,為人又熱情,所以那種兇悍感就減弱了許多。”
蘇秦點頭,這點他倒是同意的。他僅僅見過嚴戈發怒那麼兩三次,就已經覺得板著臉的他很可怕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蘇秦發現嚴敏很好相處,有可能是進入社會久了,做得事物也是接觸人比較多的型別,她很善於察言觀色,也很善於將話題引導向對方熱衷的話題上。如此一來,就算是剛見面不久,氣氛卻一直不會冷。
對於這種交際高手,蘇秦還只是一個連茅廬都沒出的嫩小子,三下五除二就被嚴敏把什麼話都套出來了,包括背後的家庭,等等。
嚴敏越和蘇秦相處得久,越是喜歡這個孩子。蘇秦冷靜,淡然,有禮貌懂規矩,也很注意不冒犯到別人,和時下總是喜歡和長輩對著幹的小鬼頭不同,他明白什麼叫尊重對方,也不會因為想要顯露自己和別人不同而說些很傻氣甚至不禮貌的話。
半個小時過去,蘇秦連續往書房的方向看了三次。
嚴敏道:“他們談起來會談很久。事實上,這次嚴戈回來就是想和爸爸好好談談。”
蘇秦心裡一動,“談什麼?”
“未來,工作。”嚴敏道:“他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一直晃盪下去,也沒成家的意思,家裡人會擔心是自然的。”
蘇秦點點頭,他其實能理解。而且看見這個保守傳統的家庭後,他更理解嚴戈想逃得遠遠去的心思,只是嚴戈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去沒有變成一個墨守成規的人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嚴戈和爸爸很像,不僅臉,性格也是。”嚴敏道:“他們都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表面上看起來的妥協,不過是避開不必要的交鋒,但沒有誰會動搖他們內心根深蒂固的念頭。”
這就像兩頭拉著同一輛車卻方向相反的牛,不管怎麼出力,問題本身動也不會動一下。
嚴敏掏出根菸來,但隨後又很快收了回去,將頭髮捋到耳後。
“因為他一直這麼晃盪,所以他跟我打電話說想好好工作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
蘇秦抿了抿唇,嚴敏笑道:“我還以為他有心上人了。”
蘇秦一愣,試探道:“為什麼這麼想?”
“讓一個男人突然改變的方法不外乎兩種。”嚴敏聳肩,“一種是被人踩於腳底的失敗感,另一種就是愛情。”
第一種她不認為會對嚴戈生效,只要他不在意的,那麼別人如何譏笑譏諷,都不會對他本身造成絲毫傷害。有句話不是這麼說麼,能傷害你的人永遠只有你自己。你允許別人傷害了你,所以你難過了。
但嚴戈的心是銅牆鐵壁,他的意志堅定,基本不會動搖。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項了。
蘇秦舔了舔嘴角,端起水來喝水以掩蓋內心的慌亂。嚴敏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嗎?”
蘇秦差點嗆到,但很快鎮定下來,“不清楚。”
他一本正經,正經到甚至有些呆滯了,嚴敏一下笑起來。
“不知道也沒關係,別緊張。”她摸了摸蘇秦的頭。
書房的門終於開啟了,嚴父走出來時臉上的表情似乎還算好,沒有看出什麼怒不可揭的痕跡來。
嚴母像是算好時間似的開始往外端菜,一邊招呼,“來來,吃飯吃飯。”
一頓飯吃的平淡而溫馨,嚴母說著嚴戈的一些往事,看得出來她很懷念那些歲月,又或者是到了一定年紀,就總是喜歡追憶過往。
嚴敏時不時也插幾句嘴,蘇秦倒是有些詫異,看不出她已經離開了這個家,倒像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蘇秦安安靜靜吃著飯聽著,一家人和樂融融,嚴戈所說的那種緊張感一點沒有,也有可能是做給蘇秦看的,畢竟家醜不外揚,許多保守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