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歲歲平安。”尚佳軒趕緊去收拾。
“佳軒…”白皚蕭低聲道:“我怎麼覺得心裡有點慌,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打個碗而已,你還這麼迷信啊?”尚佳軒笑道。
“等等!”叫住了正要抱著一堆瓷片丟到垃圾桶的尚佳軒,白皚蕭倒吸一口冷氣:“我的戒指掉了!”
望著白皚蕭空空的手上,尚佳軒趕緊從瓷片裡扒拉一番,卻始終沒找到。
“應該是滾到角落裡去了吧。我幫你找——”尚佳軒趴在地毯上,不忍白皚蕭急得眼淚都快出來的神色。
“電話!”
尚佳軒不得不起身去接手機,一秒兩秒三秒鐘,他望著白皚蕭的眼神越來越絕望,最終啪的一聲將手機掉在地上。
“佳軒?是誰打來了?”白皚蕭揚起疑惑的眼睛,這麼多年來,他自認為從來沒有看見過尚佳軒這般絕望的神色。
“於豹…”
“哦,海拓南死了是吧…”白皚蕭說不出是輕鬆還是遺憾,他蹲下身來繼續尋找戒指。
“小蕭…”尚佳軒的淚水滴在白皚蕭的手上:“我,帶你回國好不好…鄭唐衣有事要見你…”
尚佳軒無法想象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裡他要怎樣若無其事得面對著白皚蕭的各種疑惑…在沒有看到真相之前,他有一百萬分之一的希望去看到一個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可是鄭唐衣死了,白皚蕭遲早要面對那慘白的床單下,熟悉卻冰冷的容顏。
於豹在機場等著尚佳軒,他一襲黑衣,神色悽然。
“海先生昨天下午過世的,在鄭先生離去後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個東西,是海先生委託我交給你的。”望著一臉不知所措的白皚蕭,於豹將一枚戒指呈現在白皚蕭的眼前。
“佳軒…他在說什麼?”白皚蕭接過戒指,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戒指除了鄭唐衣沒有人還會擁有。“海拓南死了是不是?那唐衣去哪裡了?”
“小蕭…我…”尚佳軒的眼神躲躲閃閃,卻始終不敢面相白皚蕭的眸子。
“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他,他在街上遇到了以前中信海運的殺手。可能是為了替蘇合景報仇…他…他殺害了鄭唐衣。”尚佳軒最後的尾音幾乎拖到沉默,抬頭看到白皚蕭目不轉睛得盯著自己,彷彿石化一般。
“你說…唐衣被人…”白皚蕭的瞳孔慢慢縮小,眼裡聚集的絕望讓人不忍直視。
“我帶你去看看他吧。”尚佳軒的淚水再一次決堤。
白皚蕭不記得自己是在怎樣恍惚的狀態下走進那間充滿著消毒水氣息的白色房間。那裡滿滿得排放著好多床,於豹帶著他在其中一張床前停下。掀開白色被單,下面是那張令他在無數個深夜魂牽夢縈此刻卻是最最不想看到的臉。
白皚蕭竟然笑了,他認得那個男人,就如初次見面時那淡然恬靜的神色。連吐出的菸圈都那麼優雅自若。他唇角微揚,像無數次欲言又止的曖昧,把一切情感都隱遁在稜角眉峰裡。
白皚蕭單手摟住他的肩膀,他實在太熟悉那健碩的質感流線型的體魄,只是今天…格外的僵硬冰冷。
“唐衣…我的左手也能畫畫了,我還欠你一副素描,你坐起來好不好…”白皚蕭試圖單手將他抱起來,無論怎麼樣也無法撼動那僵直的遺體。
“小蕭你別這樣…”尚佳軒去拉他,於豹去拉他。白皚蕭卻在兩個男人若即若離的蠻力下,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你們給我滾!”
白皚蕭俯在鄭唐衣的身體上,將那絕望的吻深深的印在他冰冷的唇上:“你答應過我的事都忘記了麼?所有的承諾都是狗屁麼?你怎麼可以說死就死!怎麼可以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鄭唐衣,我恨你!我恨你!我不要你的遺言,不要你的戒指!你給我起來啊!我求求你——你起來啊…”
“小蕭!”尚佳軒抱住白皚蕭的腰:“小蕭,你別這樣了!你這樣我心痛得受不了…”
“你放開他吧。”於豹拍拍尚佳軒的肩膀:“昨天…我也是這樣拉著海先生的。沒過幾個小時,他就走了…現在想想,我寧願讓他力竭在他心愛的人身邊。白皚蕭也一樣,你就讓他最後瘋狂一次吧。”
“小蕭…”尚佳軒的手從那筋疲力盡到幾乎掙斷手臂的身體上鬆開,看著白皚蕭箭一般的身影衝到愛人再也無力回抱的身體上。他的哭聲像個絕望的女人,瘋狂,低沉,毫無顧忌。彷彿天地之前除了他的悲痛再也不配擁有其餘的情愫。
“小蕭,回去吧…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