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對小紀口中的怪名詞感興趣,挑起一邊眉,李寄秋問:“什麼綠洲王子?”
“啊,你去美國出差了,所以不知道。”說到這個話題,小紀顯然無比興奮,“大概一個多月前,我們少東帶了一個人來玩,就是那個人,嘖嘖,長得可真要命啊,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徹底拜倒在他的長褲下了。”
饒有興致地瞄了眼小紀就像國中女生正與閨秘討論夢中情人一樣花痴的臉,李寄秋笑著說:“真有那麼厲害的話,你怎麼還沒出手?”
“嘖,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悶騷哦?如果他也是GAY我當然早就出手了,可惜人家是直男,直男啦。”
“哦。”笑著搖搖頭。
“嘿,別不信我,難道你沒發現F…X最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看了看周圍擠滿人的狹小角落,李寄秋點點頭。
“這可都要算是‘綠洲王子’的功勞喲!”小紀笑道,“每晚11點準時出現,然後隨便挑個女人帶走。雖然在吧裡晃的時間是短了點,但光是看看,順便意淫一下,也是種樂趣與享受哦。”
“呵,你這個死小孩!”笑罵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紀激動地扯了扯衣袖,“來了來了,快看!”
淡藍色的射燈正巧飛一般打在門前,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門口那人的模樣就隱入黑暗,但光是剛才那驚鴻一瞥的一眼和那人少見而醒目的混血外貌,就足以讓人將之刻入腦海裡,浮想聯翩。
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面板雪白得帶著種高貴而倨傲的幽藍。及肩的天然捲髮烏黑得襯托出那人立體鮮明,如同精美雕塑的完美五官。濃長卷翹的睫毛下,有幾分憔悴的眼瞼帶著種脆弱陰柔的美感,但罕見且猶如蘊涵著深海冰晶般的冰藍色眼眸中,卻掩飾不住那份屬於掠奪者的邪魅與危險。
這個能將力量、美貌、脆弱與危險結合為一體的男人,果然十分少見。也有足夠的、甚至超乎李寄秋預料的資本迷惑所有人的視線。
這樣一張臉,若不是令人印象太過深刻,恐怕連李寄秋都忍不住要為造物主奢華精緻的手筆而讚歎。只可惜這張臉他三年前就見過,併為之氣結了三年。
寧子翼!
如雷貫耳的大名,也是隔在自己和深切愛慕的“那個人”之間,最大的藩籬。
“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你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是小翼的級任老師,他說小翼這學期的期末成績得了D,物理和數學兩門還交了白卷。”
“哦……咦?你在收拾行李?”
“是,我想馬上飛回去看看。”
“子羽,不是我說你,你的擔心也太過了吧?青少年成績不穩定本來就正常,再說這邊還有工作沒完,在這個緊要關頭放下的話,會讓我們之前的全部努力都前功盡棄的!”
那人笑了笑,沒作更多解釋,但要死要活跟在他身後一起回來的人卻是自己。
好吧,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甚至恨不得還在美國待得更久一點,永遠都不要回到這裡。可無論他做出多少努力,耗費多少心思讓子羽離自己更近一點,都敵不過那個該死的麻煩弟弟,在他以為快要成功時,重新喚回子羽的注意力,將他一棒喝醒。
鬱結於心的負面情緒和不斷上竄的酒精混雜在一起,不顧小紀驚訝的叫喚,李寄秋啪地放下酒杯,朝正和兩個時髦熟女說話的寧子翼走去。
心不在焉地玩弄著手中的酒杯,寧子翼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兩個身材妖嬈,言語火辣的女白領說話。
在學校中為數不多,且稱得上是朋友的阿K開的酒吧。答應其“每日到此一遊”的寧子翼全然沒有發覺自己已成為這裡獨樹一幟的特色風景。這裡的女人以OL為主,大多夠熟、夠辣,玩得開也放得下,事後絕不糾纏,絕對好聚好散,恰恰為討厭麻煩又需治療失眠的他,提供了一個消解鬱悶的好辦法。
但今天卻完全失去了以往狩獵的心情,儘管面前兩個女人都是他之前最喜歡挑選的型別,可從她們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卻無原由地讓他反感至極。那種人造的刺鼻液體,只是再清楚不過地提醒他,自己正如喪家犬般可悲地利用身體的發洩來麻痺神經。一口氣喝完杯中所剩無幾的酒液,正準備起身離去,卻意外地被人一把扯住衣角,以差不多咬牙切齒的聲音問候道:“寧、子、翼?”
優美的眉毛不自覺地皺起,出來玩不用真名的寧子翼有幾分煩躁地回頭望去。
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男人,帶著一幅平光的黑框眼鏡,鏡片下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