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出乎意料。但對方美婷來說,得知自己的夢中情人真正就快成為丈夫的那一刻起,她簡直幸福得快要暈過去。積極籌備訂婚典禮,不厭其煩地試穿禮服、排演儀式,所有一切的努力,終於在對方那雙黝黑深瞳只注視著她一個人,併為她帶上象徵承諾的訂婚戒指時,得到回報。
“咦,乖女,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呀,子羽等你好一會兒了。”
父親先看到了她,在招呼她的同時,令她魂牽夢繞的那個人也轉過頭來,對她露出溫和的微笑:“美婷。”
輕盈地走上去,方美婷臉上露出抱歉的笑容:“對不起子羽,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寧子羽站起身,“那我們先走了,方伯伯。”
“去吧去吧。”方天豪揮手道,“玩得開心點!”
幸福地笑著,方美婷與父親告別。
今天是大都會歌劇院《天鵝湖》芭蕾舞劇的最後一日公演,早在十天之前,所有的票座就銷售殆盡,本來只是無心提及自己也在朱麗亞音樂學院學習過四年芭蕾舞,誰知第二天,子羽就邀請她一起去欣賞由俄羅斯頂級芭蕾舞團帶來的精彩表演。不知他是怎樣弄到包廂的貴賓席,也感動於他體貼入微的細心,方美婷早就暗暗決定,要讓今晚成為他們兩人心中最愉快、最難忘的回憶之一。
加長的林肯,平穩的行駛在繁華的上東城區,與方美婷既羞澀又期待的心理截然不同,閻黑的深瞳冷冷地隔著墨綠色的玻璃,看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紅男綠女。將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滑板少年,或坐或站相擁相吻的街頭情侶,每個人都沈浸在自己快樂而獨立的小世界裡。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聽,這一扇車窗就為自己騰出另一處完全不同的天與地。早已將他與外界隔離。
沒有機會高呼不公平,任何形式的反抗到頭來獨自舔著傷口的只有自己,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淡漠冷靜,步步為營。所謂的面具也是在一次次不得人心、一次次被撞得頭破血流後,才慢慢摸索出來保護自己的有力武器。
想要不受傷害,就先拒絕別人。曾幾何時,外界築於他的玻璃高牆在他心中不斷加厚,固若金湯的保護著他越發堅硬冷漠的心。
但,也只有一人,想讓他不顧自己應盡的義務與該有的道義,想緊緊的、自私的綁住他,挽留他,將他關入囚禁著自己的玻璃高牆裡。
真正生活在黑暗、冰寒中的生物是自己。為了生命中那束意外且本不該屬於他的光芒,以溫柔為偽裝,親情為工具,打著冠冕堂皇的大旗,卑鄙地將他困於只有自己的天地裡。
這才是面具下自私黑心的自己。
自嘲地垂下羽睫,看了一眼一臉幸福的方美婷。
恐怕你知道真正的我後,唾棄恐懼都來不及吧。
修長的手指漸漸手緊,掩飾眼中厭煩不耐的暗光,儘量不去呼吸從身邊女人身上傳來的甜膩香氣。毫無意義的訂婚,不出意外,真正帶來收益的是明年三月舉行的婚禮,可只要方天豪不死,大筆陪嫁也只是張空口支票而已。
也許應該……
漆黑的深瞳閃過一絲黯金的光澤,雖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送到嘴邊的肥肉絕對沒有不吞下去的道理,暗示將合作結果作為威脅的單方面逼婚,不但犯了寧子羽的大忌,也讓寧子羽對方天豪僅有的好感消失無影。有時一味強攻猛攻也許會獲得短暫勝利,但更多時候,只能招致對方強而有力的還擊。
“子羽,你在想什麼?”
他的太過安靜終於引起方美婷的注意,“什麼那麼有趣,你都想笑了。”
摸摸略帶弧度的唇角,寧子羽偏過頭溫和無害的微笑:“的確是件有趣的事情,只不過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失望的睜大眼睛。
“……因為我怕嚇到你。”半真半假的答道。
“子羽……”早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少女痴迷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笑起來真的好好看……”
“少爺、方小姐,已經到了。”司機彬彬有禮的聲音打破車中愈發旖旎的氣氛,看著方美婷一臉氣悶卻竭力忍耐著不發作的神情,寧子羽輕笑一聲,優雅地下車,為方美婷拉開車門。
“請跟我來吧,尊貴的方小姐。”
而此時,說說笑笑的兩人都沒察覺,另一雙火熱憤怒的熒藍色眼眸,正藏在歌劇院四樓的陰影中,森森地注視著他們。
六
十多個小時的飛機足以讓一顆心由沸騰到平靜,拼命回憶每一次淺嘗則止的觸碰,從最初來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