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朝著出口的光亮奔過去,映入眼簾的是——
一望無際的大海。
撲面而來的海風吹亂額前的髮絲,安凡驚訝地站在船艙出口的甲板上。
——他現在,是在船上?
“跟我預想中的一樣,醒來了也不會乖乖呆在船艙下面呢。”
身後響起的熟悉聲音讓安凡猛然回頭,警惕地擺出了防禦的姿勢,“……K?”
“不錯,從離開房間透過船艙來到這裡用了12分08秒,而且,沒有被我的人發現,也沒有觸發警報。”K神情悠然地說道,看起來心情不壞,“我對你的表現表示滿意,Alex。”
這才意識到K沒有囚禁自己的理由,安凡憤怒地握了握拳頭,“還真是無聊的惡趣味。”
“對長輩說話要有禮貌。說起來,你還得稱呼我一聲‘外公’呢。”
“我沒有你這樣的外公。”安凡冷冷道。
扭頭要走,K幽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你想去哪裡?這裡是海上,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裡距離海岸線還有幾十海里,你如果想跳海游回去,我不攔你。”
“……”安凡咬牙,只得硬著頭皮走回來。
“你挾持我沒有意義。”安凡說。
“意義,不是當事人自己說的,而要看其他人的想法。”K笑道,“我之前跟你說過,Alex,你本是介於黑白之間的雙重身份。你是惡魔之血的唯一繼承人,是我黑道之王的外孫,只要你肯聽話,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你想讓他們生,則生,要他們死,則死。”
“我對你說的這些不感興趣。”安凡的表情很冷淡。
“是麼。”對於安凡生硬的拒絕,K卻並不惱怒,那雙犀利深邃的彷彿要洞穿人內心的眼睛盯緊了他,“不要把話說的太絕,某些束縛是你意想不到的。就算身體是自由的,你也逃不掉。你遲早還會想要回到我這裡——因為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荒謬之辭。”安凡不屑道。
斜眼打量著K和他身後木頭人似的手下,安凡在思考脫身的辦法。
實在逼不得已,有句俗話叫做——擒賊先擒王!
不管K安排他的人站在遠處是不是這個一向深謀遠慮的男人的失誤,但機不可失,安凡出其不意地發動了襲擊。惡魔少主的身手以敏捷的暗殺術見長,這麼近的距離,足夠了。
“讓你的手下立即把船靠岸,聽到沒有?”
安凡壓低了聲音,朝以指間暗藏的刀片抵住脖子的K沉聲道。
“……呵。”K沒有動,那抹從嘴角揚起的深沉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安凡只覺得心臟驟然收縮了一下,彷彿是被那雙眼睛盯住的落入落網中的獵物,無處可逃。身體突然軟了下去,顫抖著使不出絲毫力氣。大片的冷汗從背後和額頭冒出來,很快溼透了背心。瞳孔放大,對不準焦距,渾身上下像有幾萬只螞蟻在啃咬吞噬的痛苦。
“額……啊……”
安凡喘息著跪坐下去,嘴裡發出含混的嘶吼聲。
面前傳來了人的腳步聲,安凡艱難地抬頭,男人的身影在視線之中有些模糊。
但是,模糊的視野中安凡依然清晰地看到,在K的手中,慢條斯理地玩弄著一個狹長的小玻璃瓶,那裡面裝滿了澄清透明的液體。
渾身本能地戰慄起來,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他知道那是什麼……
“我早就說過,Alex。我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K玩味地笑道,叮的一聲,玻璃瓶從他的指尖落下,跌在了安凡的腳邊。
“撿起來吧。你想要它,不是麼?”
澄清透明的液體,在瓶子裡滾動著,最後靜止。
——是毒品。
安凡的雙眼睜大了幾分,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大片的冷汗溼透了背心。
像渴極了的人見到水一樣,他伸出手,一把抓起了腳邊的小玻璃瓶。
K的嘴角,緩緩露出了一個深長的笑容。
但這笑容緊接著被其他的表情所取代,安凡握緊了玻璃瓶,用盡所有的力氣把它丟向了大海。玻璃瓶從甲板拋到了海面,隨著海浪的起伏很快沉沒了。
“……”K向來自負的表情變了變,有點驚訝地看向安凡。
那雙眼睛直視著他,被痛苦吞噬的眼神裡卻有一絲光芒是清明的,堅定的,那似乎是現在支撐著他的所有力量。儘管微弱到難以被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