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郅鬱可能要去嘛!誰料棲梧仍然我行我素,該幹嘛幹嘛。這又讓虞曉瀾大跌眼鏡,她真的沒想到棲梧竟能如此沉得住氣,要不是他還在繼續他的剪貼大業,她真以為他已經快要放棄商郅鬱此人了。
不得不提的是關於商郅鬱拍的那些照片,看到照片那天棲梧整晚沒睡,第二天他就正式做出決定,決定又出乎虞曉瀾的意料之外,他居然想為此舉辦個展,還打算自己親手操辦。
如此費時費力的事棲梧卻要親力親為,這壓根不是一直以來她所認識的棲梧,不過這樣的棲梧是建立在“此事跟商郅鬱相關”的前提之上,一旦跟商郅鬱無關,他仍然會變回從前那個“欺人太甚”的棲梧的。
《雨中奔跑的少年》又獲得巨大的成功,票房記錄再度飆升,影片全球同步上映,棲梧的影迷們為了棲梧飾演的主角甚至自願組織了“急性再生障礙性貧血基金會”,光是捐款就高達上千萬美金,理所當然又成為影壇一大佳話。
三個月後,棲梧飛往澳大利亞拍片,事實上,是丟下商郅鬱的個人作品展逃之夭夭。
由於保密工作做得絕佳,商郅鬱知道這件事已經是攝影展當天了,那天他剛回報社,就被文娛版和生活版的記者盯上了,當他終於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時,卻發現主謀者早就逃到了另外一個半球,不過也多虧棲梧臨走前有交代他的經紀公司,經紀公司出人將後續的採訪和報道等一切都安排妥當,才不至於把商郅鬱推到風口浪尖上,但饒是如此,作為第一個跟拍成功的攝影師,商郅鬱這個名字還是連著棲梧不可避免地被登上了各大娛樂版的頭條。
連續兩週的展出相當成功,最大的因素是由於照片主角是棲梧,影迷們像教徒似地一批一批前來朝拜,瘋狂的程度令人難以想象,展品本身也被賣出相當高的價格,卻也有一部分人看到了照片背後攝影師的才能,他們紛紛嘗試聯絡商郅鬱本人,都被棲梧的經紀公司一一過濾,按照商郅鬱的意思儘量拒絕。
這件事影響了商郅鬱好一陣子,不過好在棲梧事前考慮得周到,也早已打點好各家雜誌媒體,包括商郅鬱所在的報社,同時為商郅鬱遮蔽了一切能將他跟報社聯絡上的線索,以免商郅鬱私人生活受擾。
展出最後那天,大約在晚上十點鐘左右,商郅鬱接到一個顯示為“私人號碼”的電話。
響了三聲之後,他接了起來。
聽筒裡只有十分嘈雜的“嗞嗞”聲,半晌後,才有一個低低的聲音傳過來,一字一頓地喚出他的名字,“商郅鬱,是我。”
商郅鬱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是莊棲風。
“我想,現在的你一定很生我的氣,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向你說‘抱歉’的。” 他的聲音彷彿來自夜空,卻又響起在耳邊,低沉悅耳得如同大提琴發出的優雅琴音,然而由於話裡的意思,又多出了幾分霸道。
商郅鬱因他的話微微一愣,緩緩道,“莊棲風,我像是這麼容易就生氣的人嗎?雖然這件事的確很讓人吃驚,也太過自說自話,不過……”他微一停頓,才又吐字道,“我曾經答應過你了,難道你忘記了?”
這下,換莊棲風呆住了,他安靜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能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線索。
果然。
商郅鬱忍不住低笑出聲。
聽見他的笑聲,莊棲風握著話筒忽然不吭聲了。
這是第一次,他聽見商郅鬱的笑,也是第一次,商郅鬱在面對他的時候有如此輕鬆開懷的一面,想象那張溫潤臉龐泛起微笑的樣子,他不禁有些微的失神。
可惜現在的自己卻看不到。
“看起來,那一天你是真的喝醉了。”商郅鬱緩緩地又道。
“咦?”
“你不肯承認自己醉了,可做的大多是醉鬼才會有的行為。”商郅鬱打趣道。
“……”莊棲風的記憶斷檔得徹底。
“真是被你打敗了,如果你真的不記得了,我可以提醒你。”商郅鬱笑著言道。
這要回到殺青宴的那天晚上,莊棲風倒在浴室裡不省人事,後腦勺還撞出一個大包來,確認沒有其他狀況之後,商郅鬱就將他轉移到床上,但他覺得不放心一時沒能離開,可又因為剛才幫忙抬了好幾個工作人員而弄得渾身是汗,於是他乾脆借用棲梧房間的浴室沖涼,哪知等他從浴室裡出來,床上卻不見了莊棲風的人影,他微微一驚,卻發現通往陽臺的落地窗大敞,走近一看,莊棲風居然在外面“玩攀巖”,他手長腳長,隨隨便便抓住窗沿,似乎要攀爬到隔壁的陽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