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人仍是選擇出現在這裡,默默陪伴自己,這份心意,他又要怎麼樣才能不辜負?
“……我跟她,有十年沒見,我一直希望她能幸福,若她在我身邊能得到幸福,我會給她。”商郅鬱向莊棲風坦言道。
莊棲風平靜地接受他這番話,又問,“你一直愛著她?”
“嗯。”商郅鬱誠實地回答。
莊棲風注視他說,“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我什麼都不會想,我也不要你多想,那天說過的話,我不會收回,你要我做決定,我就告訴你我的決定,我會看著你結婚生子,看著你到老,我現在什麼都不缺,什麼都已經擁有,什麼人我沒見過?什麼角色我沒演過揣摩過?只有你,那麼特別,能縱容我的一切,那麼也請你再縱容一份我給你的愛吧,只能是朋友,我認,因為對你,我不需要你回報什麼,我給的都是我給的起的,若是給不起,我也不會勉強自己,我不管你有沒有負擔,我也不想管,我就是那麼自私,這一點你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他說到後面,已經是一副“你要拿我怎麼辦”的霸道兇殘表情。
商郅鬱沒忍住,想笑,被下的手已不自覺按緊胃部,一面笑一面緊皺眉頭,“不行,我的胃好痛。”
莊棲風見狀反而笑起來,望著他低語道,“如果你能時常在我面前露出如此率直的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語畢,他站直身體說,“我去給你買粥。”
“……鑰匙在餐桌上。”商郅鬱說。
“知道了。”莊棲風說完剛剛那一番話腳步明顯輕鬆了許多,商郅鬱的心情卻沉重不少,誠如莊棲風所言,負擔一定會有,要承擔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又豈是如此簡單?但聽完那番話,他也認了,誰讓他遇上了莊棲風,撿回了莊棲風,又認識了莊棲風呢?因此,只要是莊棲風給的,無論多重,他都決定全盤接收。
很快莊棲風就回來了,商郅鬱勉強吃了幾口,就又躺下休息,莊棲風用剛剛從顏優淳那裡得知的穴位療法幫助商郅鬱止痛,先揉內關穴再按足三里,一個在手腕正中,一個在膝蓋邊際,按著按著,莊棲風就會不時問上一句,“好一點沒有?”
商郅鬱一連回答了好幾遍,但實際上短時間內還沒有如此大的變化,另外他也不太確定莊棲風按對了位置沒有,只好轉移話題說,“我跟筠蘭是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高中時在一起的,後來一起考入了大學,大二的時候家裡出了事,為了不牽連到他們家,我跟她提出了分手,隻身來到這裡,最近因為攝影展的緣故,她找到了我,因此中間整整十年,我們都沒有再見過面。”
莊棲風聽到後面,忍不住咕噥出聲,“原來我才是一手促成你們見面的人……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也未必是如此,我每年都會打電話問我的一個同學,讓他告訴我筠蘭的近況,因為我的緣故他特意跟筠蘭保持聯絡,我一直在等筠蘭結婚,但筠蘭似乎始終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莊棲風想象著他這十年下來堅持和等待,他換位思考自己,過了片刻低低地說,“你知道嗎?光是認識你,我就已經覺得很幸運了。”所以,他不難想象被商郅鬱愛上的人會有多幸運。
商郅鬱其實一直沒有答案,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德何能,會讓像莊棲風這樣的人對他如此執著,但事到如今,有沒有答案都沒什麼分別,他只能以真心相待,如此而已。
莊棲風見他不說話,忽然又問,“你父親的事,不方便說?”
商郅鬱沉默片刻,回答,“他仍在服刑,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你的身份不一樣,如果跟我做朋友,可能也要做好準備,我不希望家裡的事被曝光,這也是我一開始不希望跟你扯上關係的原因。”
莊棲風聞言呆了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確定要說什麼,“……抱歉,我不知道……”
商郅鬱搖頭說,“這跟你沒有關係,我想得也很清楚,只是應該告訴你,如果你不介意,我沒有關係。”
莊棲風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出聲。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莊棲風說了句,“是淳。”就起身去開門。
商郅鬱一怔的功夫,顏優淳已經被莊棲風帶進了臥室。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商郅鬱邊說邊要坐起來,莊棲風幾步過去把他摁在床上說,“你不用起來。”
“躺著吧,病人應該聽話。”顏優淳放下包,笑眯眯地走到商郅鬱身邊。
“吃過東西了嗎?”他問。
“吃過了。”商郅鬱答。
“才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