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鄭元猶豫地重複。
“哥……”陸覓覓拉著陸尋的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咱能別丟人現眼了嗎?”
“怎麼了,哥送你鋼琴還磕磣啊?”陸尋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好吧,雖然被捧在手裡,也算是個鋼琴。”慕辰走過去細細端詳一下陸尋手心裡捧著的精緻物品,正兒八經地下結論道。
“滾你吧!”陸尋也不裝了,上去作勢要踹慕辰,把手上精緻的小鋼琴遞給陸覓覓。
並不是眾人小氣,而是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想把這兒時保留下來的難得的節日變得銅臭,變得勢利,變得庸俗。
進到屋裡以後陸覓覓就像龍入大海一個猛子扎進同齡人的圈子裡,左竄右竄,極其活躍。
吹蠟燭許願的時候是所有人聚到一桌的,關閉了所有燈光的小別墅裡只有隨風搖曳著的燭光,慕辰在昏暗中注意到陸覓覓身邊的一個大男孩,或者說是小男生,看起來很年輕,很靦腆,不過和陸覓覓捱得很近,態度親密,看起來就是陸覓覓那個“成神”的男友。白皙的面板,漂亮精緻的手指,雖然在笑著卻彷彿淡淡縈繞著一種莫名的憂鬱氣質,倒是很有藝術家的氣息。
剛才看到他送給陸覓覓的禮物,是一副畫,金燦燦的一片向日葵中,一條田埂上坐著男孩和女孩,很溫馨很陽光的圖,但是仔細看去卻又有種焚盡的錯覺,讓人莫名哀傷。人物被拉得很遠很小,向日葵竭盡全力地開放著,陽光好像實質,將美好拉扯得有些虛幻,不真實。
婦人之仁
參加陸覓覓生日party的人很多,不說她自己的同學朋友就已經有一大幫子,更何況還有慕辰等“老油條”也在湊熱鬧,都圍在桌邊的時候就顯得熙熙攘攘,陸尋隔著桌子在陸覓覓的正對面,大聲地叫著讓陸覓覓許願來年一切平安,被陸覓覓翻個白眼毫不猶豫地pass掉。不過慕辰的目光卻越過陸尋擋在面前的肩膀,看到擠在對面的人群中卻絲毫不減風光的人物,只是風光不似平時般張揚,而是都內斂收束,籠罩在身上,不會刺目,反而會有溫暖的感覺,端著酒杯,卻不曾划拳盡興,只用來幫身邊的那個人擋酒。
“來來來,今晚不醉不歸啊!”陸尋被陸覓覓瞪了一眼,灰溜溜地轉過身,攬著慕辰和劉克他們就要往回走,慕辰笑著拉開他的手:“醉可以,但是今天別想再讓我做苦工。”
陸尋鬆了一口氣,跟上去,一群人又東拉西扯起來。
中間慕辰起身要去上廁所,陸尋也站起來說同去,出了門,慕辰就把他一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陸尋眼神閃爍。
“沒必要的。”慕辰笑著開口:“我看見他了。”
“他和覓覓是朋友……”陸尋轉過頭看著他說道。
“我知道,覓覓的男友是叫邵卿吧?我聽他說過,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慕辰笑著拍拍陸尋的肩膀:“怎麼了,這麼好的關係他不來才不正常吧。”
“是啊。”陸尋訥訥地低語。
“好巧。”慕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陸尋抬起頭,看見優雅如王子的人走過來,停在慕辰面前。
“好巧。”那人回應:“剛好晚上的工作被推遲了,就來參加朋友的party。”
“很好啊,晚上好好玩,正好休息休息。”慕辰回答。
互道再見,兩人前往不同的方向。這又是一個結,可是易子希依舊不打算解開,而慕辰沒有執著。
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奇怪,前一秒是熱情如火的戀人,下一秒卻又能像陌生人般客套疏離。而這樣的氣氛如果是易子希一個人絕對無法制造,這種微妙的氛圍彷彿一直圍繞在慕辰身上,隨時都有可能飄過來,也隨時都會淡去無蹤。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人總覺得慕辰若即若離,感覺好像很近的時候,卻又突然拉遠。
易子希心裡想著,也許也正因如此,自己才會在一次次拉近與拉遠中疲倦了吧?
心底其實在抱怨,可是他卻沒有想過為什麼陸尋不會這樣想。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那只是慕辰維護雙方尊嚴的方法。他自己的尊嚴很強,就會也竭力去維護別人的尊嚴,只是別人看不見他的心,就只能看到他的態度冷淡如冰不可捉摸。
易子希身上跳躍著光影,姿態優雅華麗地走遠,帶起遠處一陣喧譁。陸尋嘆了一口氣,罵道:“白費功夫!”
慕辰笑笑:“本來就沒必要。”
易子希是邵卿的朋友,和陸覓覓關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