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包間,孫奕早就到了,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看著電視,神情愜意。看到他倆,笑著站起來:“陳總。”
陳錦淡淡點頭,吩咐領他們過來的人:“上菜吧。”然後才對孫奕說,“坐吧。”
四方桌,照著他們三人過去吃飯的習慣落坐。菜很快就擺滿了一桌,等紅酒開了以後,陳錦才問:“找我什麼事,說吧。”
孫奕看著杯中的酒被緩緩注入,他太瞭解陳錦陳鈺兄弟,所以對陳錦推遲一天見面的考量也很清楚。這時面對陳錦的單刀直入,他反而慢條斯理起來:“很久沒見,上回又沒來得及敘舊。”說到這裡,陳鈺冷笑了一聲,孫奕充耳不聞,繼續說:“所以想找陳總出來坐坐。”
陳錦畢竟不是陳鈺,聽到這麼荒謬的理由,他挑了下眉,喔了一聲,不接話。陳鈺似乎在來之前已經被陳錦警告不要亂插話;所以三個大男人吃飯竟然無比沈悶。
吃了一半,孫奕嘆了口氣,“陳總,你確實厲害。”
陳鈺聽了,張了下嘴想說話,但還是忍住,埋頭吃東西。陳錦看了弟弟一眼道:“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厲害。”說到這裡,他就停住。話裡有話的意思,孫奕比陳鈺更明白。
沒想到孫奕竟然苦笑道:“還不是陳總的對手啊。”他嘆息,“江氏想在深井島拿到專案,使的那些歪招你一眼就看穿了,順勢把我們清理出去。現在在德薩最重要的收購戰的當口……我真的很想知道,陳總從 哪裡調撥的資金?”
陳鈺聽了這番話詫異了。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想最近哥哥必然在資本運作中有什麼大的他所不知道的運作──他一直以為陳氏在這場收購戰中逐漸退敗,最近德薩的強勢讓其他很多想給陳氏助力的企業都選擇了觀望,他一直為此焦心,但哥哥卻始終胸有成竹……想到這裡,陳鈺心中又是敬佩又頗不是滋味,陳錦一直有事瞞著他,就連能使陳家覆滅的這樣的大事的解決辦法,陳錦也隻字不提。
陳錦這個時候可沒功夫顧弟弟的情緒,他聽到孫奕這麼說,微微一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我希望陳總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孫奕舉起酒杯,做了個敬酒的動作,“德薩現在腹背受敵,陳總這仗打得比以往那些更漂亮。”
“這也算一場仗?”陳錦連譏帶嘲,看著孫奕青白交加的臉色,“你在陳氏呆了這麼久,你覺得這對陳氏來說是一場仗?是一件大事?”
孫奕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他畢竟城府很深,知道陳錦不過是想奚落他,“不管怎樣,陳總,我在這裡要祝賀你。”
陳錦這回舉起酒杯回應了,他看著孫奕一口飲盡酒時,若有所思。
直到孫奕叫了一聲陳總,陳鈺也疑惑地看著他,他才淡淡一笑將酒幹完。
這餐飯吃得陳鈺雲山霧罩,鬱悶又說不出為什麼。等離開酒店,坐上回程的車,陳鈺才狠狠地吐了一口憋悶了很久的氣,“大哥,德薩現在是被人反收購嗎?”
陳錦看了弟弟一眼,並不正面回答,“陳鈺,你從這次的經歷學到了什麼沒有?”
陳鈺一頭霧水,兩眼茫然:“什麼?”
“永遠不要亮出你的底牌。”陳錦將身體靠在座椅上,舒了口氣,“孫奕太早亮出他的底牌了,德薩也是。所以他們才會輸。”
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陳鈺不是不懂,而是他想知道的事陳錦並沒有告訴他。他突然有些心慌,看著那已不打算再說下去的他的哥哥,長久以來就盤旋在他心頭的烏雲陡然加重。他知道自己已無法抑制地往最壞的方面想──這對他來說,是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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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莘最近胃病發作頻繁,大約是精神方面的原因。陳錦走了的第二天一早,他攥著名片,找了陳錦現在的秘書,鎮定地要求一千萬,要買棟別墅。
那秘書是新調來的,但顯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刻板地回覆:“對不起,我能調撥給您的錢的限額每天上限是2000,超過這個數,我就要向上申請了。超過一定限額,比如10萬以上100萬以下的,需要審批一個月;100萬以上300萬以下的,需要審批三個月,300萬以上500萬以下的,需要審批八個月,超過500萬的,可能需要審批一年到一年半吧。”
陳莘極端無語。掛了電話,他將名片撕了。
上回胃病發作入院以後,他就不敢吃任何有鎮靜作用的藥。胃疼起來,疼得背後的反射區都抽痛,經常半夜痛醒,藥效總要一個小時後才發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