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考慮接受他在金錢上給我的施捨。”我說:“即使他日暴光,社會也會是站在我這一邊,只有我是正義的,俗稱他們這種人為狗男女。”
哲終於忍無可忍,我笑。
哲大概每天只看世界經濟和國際時事,這種電影會影響他的腦電波。
哲自顧自睡覺去了。只有我對牢電視機,看著這一成不變的鬧劇,一遍又一遍。
誰年輕時沒有輕狂過?
每日皆有不同型號的鬧劇,由我們本人親身上演。
我關上燈,漆黑的屋子裡只有電視機上傳來一片白光。
一直看到深夜,都不肯睡去。
所有節目早已播完,熒幕上只剩下一陣雪花。
喜歡聽那自電視機內傳來的沙沙聲,讓人安心的感覺。
不知今夕何夕?窗外的月亮這樣的明朗,如星河般的白。
我閉上眼睛。有人輕輕地用薄薄的被子把我包起來。
不用張開眼也知道他是誰。
為什麼只能在這樣漆黑的夜晚才可以得到這種溫柔。
在這神奇的魔法消失之前,我只希望不要再見到夢裡面的那個鞦韆。
皓然。那人的聲音自夜色中淺淺地傳來。
不要回頭。
第六章
為了三億六千萬,我成為了某人的司機、菲庸和伴遊的混合體。
我肆無忌憚,開著哲那輛名貴的車子滿城遊走。
開心的時候,我把他的車子開到不知名的地方,然後搖下車窗,在裡面睡覺。
我現在已經不是他公司裡的職員,在別人面前他這樣介紹我:這是我的私人助理。
只有我才曉得,私人助理就即是跟班,或是打雜。
私人助理,虧他想得出來。
如是者,日子如往常般滑過去。
這天,我趁哲開會的空檔開著他的車子跑到偏遠的山上。
我坐在車頭,前面吹過來的風軟軟的,帶著葉子清新的味道。
我攤開報紙,上面有一段關於寧氏的新聞。
嵐已經正式成為寧氏當權者,而且鋒芒畢露。
報紙用去大半的篇幅,把這位剛上任就把寧氏大肆改革的少爺生平訴盡。
嵐從以前就一直是個沉穩的人,他並不熱衷於改變。
但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包括嵐。
初上陣已俱備王者的風範,君不見他今日如何地張揚。
我笑。
報紙上還暗示這位新進的年輕繼承人目前還是單身,全城名媛皆有此機會,且看花落誰家。
作為寧氏家族的繼承人,他無顧地失蹤六年,難道竟沒有人懷疑?
為了掩蓋寧氏繼承人這六年的歷史,他的家族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是,如果你決定給一個人重生的機會,首先不要問他的過去。
我把報紙蓋住臉孔,睡在車子旁邊的草地上。
開始做夢。
夢裡面的我走在雨夜漆黑的大街上。
路的盡頭站著一個男孩,我的馬路天使。
我剛欲上前,但是那男孩突然想起了什麼,向相反的方向跑了開去。
我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我站在男孩站過的地方等。我太傻,我以為他會回來。
但是他沒有。
他甚至沒有回頭。
醒來的時候聽見車裡面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跑過去接。哲的聲音在問:皓然,你在什麼地方?
我看了看周圍,然後說:不知道。
哲生氣了,他說:皓然你別跟我開玩笑,快把車子開過來。
好大的架子。我說:先生您稍安勿燥,皓然馬上就來,您老先等一等。
他大概以為我只不過是躲在停車場的某處偷懶。
想我隨傳隨到?你慢慢地等吧。
放下電話,我坐到車上,開啟音樂。
一曲既盡,我發動車子。
回到公司的時候,他早已人去樓空。真是沒有耐性的傢伙。
我開著哲的車子在馬路上游蕩,天色這時已經暗了下來。
過紅綠燈的時候,我安份地把車子停下來,轉燈的時候開走。
我喜歡紅綠燈,這讓我覺得這個城市還是需要某些規則來維持。大家都要遵守的,這樣遊戲才好玩。我是這裡面的一隻小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