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葉雪山有些無奈,別無選擇的答道:“不恨,恨什麼恨。”
顧雄飛聽出了葉雪山的勉強,立刻就把笑容收回去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把身段放到很低,低的讓自己都感到了羞愧,可是連句真誠的回答都換不回來。
66、各懷心事
葉雪山在青島住了兩夜,其間和顧雄飛小吵了一架,吵完之後雙方冷戰了三個多小時。晚飯的時候二人在飯桌上見了面,葉雪山夾菜時忽然留意到自己的手背,發現乾燥面板在藥膏的滋潤下已經恢復了柔軟,皸裂傷口也都大致癒合;於是一筷子菜夾起來,就送到了顧雄飛的碗裡。
顧雄飛非常嚴肅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起飯碗,把那一筷子菜扒進嘴裡,雙方就此算是和好。
除了這一場小吵之外,其餘時間堪稱和平。兩人全都謹慎,專挑沒要緊的閒話來說。葉雪山素來覺得自己挺會交際,可是在這兩三天裡,他還是感覺自己言語之中出了好幾次錯。到底是錯在哪裡,他不知道,不過看著顧雄飛那張清冷倨傲的面孔,他確定自己是傷了對方的心。
顧雄飛本來就不是慈眉善目的人,悶悶不樂的時候更是讓人望而生畏。大冷的天裡,他時常是側身坐在床邊,一條腿盤起來。葉雪山懶一點,伸胳膊伸腿的躺在一旁。房內一片沉寂,一句話說出來,下一句不知何時接上,時間久了,顧雄飛會放下腿換幾個姿勢,葉雪山則是靜靜趴著,手裡拿著點小玩意兒擺弄個不休。偶爾顧雄飛開了口,直通通的讓他“過來吃點”。他就搖頭擺尾的爬過去,去吃新端進來的點心或者水果。顧雄飛不愛吃那些零七八碎的玩意兒,這時會微微垂頭看著膝前的腦袋。看著看著,伸手摸上一把,摸在頭髮上:“亂!”
葉雪山和他親近不起來,藉著零食堵嘴,正好不回答。
臨行之時,葉雪山問他:“大哥什麼時候回家過年?”
顧雄飛籠統的答道:“過兩天就走。”
葉雪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要對他好一點,可又不知從何好起;甜言蜜語也說不出來,不但說不出,甚至想一想都毛骨悚然。他寧可圍著草裙跑到跳舞廳裡去跳一支胡拉舞,也不想向顧雄飛嬉皮笑臉。打赤膊跳舞至多是娛樂化的丟人現眼,對顧雄飛示好,則是涉及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與靈魂尊嚴相關了。
臘月二十九這天,葉雪山和林子森抵達了天津。僕人盼他們盼的望眼欲穿,因為僕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不回來賞紅包,僕人怎麼回家過年呢?
葉雪山一進家門,觸目之處雖然潔淨,然而帶著一股子清冷之意,就忍不住對林子森發了火:“不讓你去,你非得去!現在好了,我辛辛苦苦回到家,家裡連點人氣都沒有!”
林子森好脾氣的笑而不語,其實是沒空理他。先把家裡僕人的紅包發下去了,林子森下午出門,又豐厚的打賞了上下夥計。晚上他載著一車年貨回了來,也把家裡裝飾的喜氣洋洋。
及至夜裡上了床,葉雪山還在抱怨:“看看,清鍋冷灶的,被窩裡連點熱氣都沒有。”
林子森還在忙碌,這時就無可奈何的笑道:“少爺,給你講件新鮮事。”
葉雪山縮排被窩裡:“說!”
林子森很有興趣的哄著他:“黃二爺下午從外面叼了個半僵的貓崽子回來,藏到窩裡壓在肚皮底下,孵蛋似的暖了小半天,晚上貓崽子居然活過來了。”
說到這裡,他走去浴室洗漱一番,末了清清爽爽的走出來,停在床邊俯身笑問:“大狗救小貓,挺出奇吧?”
葉雪山皺著一邊眉毛,是個要怒不怒的樣子:“你還不如黃二爺討人喜歡!”
林子森抬起雙手,一粒一粒的解開衣裳紐扣,同時微笑著注視了葉雪山的眼睛:“我是不如黃二爺,可是黃二爺能做的,我也能做。”
說到這裡,他脫了貼身小褂向下一甩:“比如,讓少爺暖和起來!”
隨即他掀起棉被跳上了床,不由分說的把葉雪山壓到身下。葉雪山冷不防的被他抓了癢癢肉,當即笑了個驚天動地。而林子森一邊對他呵癢,一邊情熱似火的用力親他。天可憐見,葉太太雖然逝去,可她創造出的生命卻還活在他的懷中,實實在在,活蹦亂跳。他慶幸而又快意,幸福的簡直想把葉雪山活吞了。
林子森給僕人放了假,自己張羅著過年。大年三十這天,他站在廚房裡煎炒烹炸,葉雪山走去門房,發現大黃狗果然正在舔一隻巴掌長的小黃貓。忽然看到葉雪山站在窗外了,大黃狗彷彿嚇了一跳,連忙把小黃貓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