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恪!�
陸明銳聽得津津有味。我茫然地聽著無數個“白栩文”從席颯然的嘴裡說出來,又迅速地消失乾淨。無論如何,他現在很快樂,這就夠了。
我和席颯然抱著睡了一覺,他的姿勢顯然是在別人懷裡睡習慣了。儘管如此,他還是真誠地告訴我:“小白,你的懷抱好有安全感,在你這裡我很安寧。”他想逗我笑,或許成功了,或許沒有,他就嘟囔著睡著了,樣子很可愛,我很羨慕他的男朋友。
我醒來時,發現席颯然在和站在床邊的陸明銳道歉。
席颯然說:“對不起。”
我問:“怎麼了?”
陸明銳笑著伸出手,他的右手虎口有一排觸目驚心的齒印。
席颯然歉然解釋:“每次有人這麼碰我的他,我就會咬那個人一口,我習慣了,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還睡在他的學校……”
陸明銳說:“你很可愛。我只是想看看白栩文的傷口。”他越過席颯然,攥起我的左手,我有好一會兒沒想明白他什麼意思,我在和藥物對抗,和崩毀的回憶對抗,和席颯然的吸引力對抗,以至於忘記了,我應該和陸明銳對抗。
席颯然看見了我左手的傷,他皺著眉頭問:“小白,你怎麼這樣……這是刻的什麼,好像是個什麼字?”他拉過我的手,想看清楚。
我從陸明銳和席颯然的手裡搶回自己的左手,我聽見我在說:“我很好,你不用擔心。你該回家了。”
我和陸明銳送席颯然到火車站,那天站臺里人很少,席颯然上車的身影孤零零的。我看著他,有點心疼,他轉過頭對我笑,揮揮手。
我說:“席颯然,我想給你一個家。”
席颯然大喊:“你說什麼?”
我大聲說:“走好。”
火車開走了。火車站空蕩蕩的。就像我的心空無一物。
陸明銳搭著我的肩說:“你不喜歡學習,你陪他曠課打架,你甚至唆使他離家出走,但是你的成績卻突飛猛進,白栩文,你是個奇蹟。”
我在陸明銳面前已經沒有了秘密,我問他:“你小時候畫沒畫過房子?”
他笑著說:“工程製圖我還沒有具體涉獵。”
我說:“先畫一個三角形,再畫一個正方形,這是席颯然畫的,扭扭曲曲,他告訴我,我們長大了就住進去。我問他,我們成績都不好,怎麼可能買的起房子。他不懂我的世俗,認真地告訴我,一切都會好的。於是我畫上了門和窗戶。他很高興。”
他分析:“你們的家庭都不盡人意,因此彼此相惜,想創造一個美好的家庭。”
我說:“對。”
他很惋惜:“你有能力給他一個家,卻沒有資格愛他。”
我說:“對。”
他破解了我所有的謎題,他的答卷是滿分,他卻還想畫蛇添足。
“栩文,他不適合你。虛榮,膚淺,聒噪。你已經變得和他完全不同了,你就算真的和他在一起,也呆不了半星期。你和我才是同類,你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遇見我。”
☆、第九章
他徹底打碎我的幻覺,還企圖給我創造新的信仰。我再也沒有回寢室,再也沒有回學校,我保持著原始的混沌,在混沌的原始中經歷各式各樣的人群。我有吸引聰明人的潛質,也有吸引惡魔的秘密,更有吸引好人的不幸。我在一張床和另一張床之間流浪,見證無數人的故事並參與他們的故事。我依然不斷遇見聰明人、惡魔和好人。我需要他們來填滿我空無一物的內心,我似乎變成了另一個陸明銳,必須以寄生為生。
直到我的班主任給了我一耳光。我的班主任姓趙,名字我已經忘記了。我不明白他是怎麼找到我的,他唐突地出現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圈子裡,給了我一耳光。在這裡他是一個異類,而我是圈子的同類,某種意義上,他們認為,我是一個象徵。
這個反社會的圈子,充斥著熱血沸騰的青年人,我看著他們毆打教條主義的象徵。他們認為什麼都是象徵,什麼都有意義,或者反過來。他們實際上毆打的是我的老師。
所以白栩文活了,白栩文走過去,擋住了亂七八糟的啤酒瓶,這個啤酒瓶把白栩文砸回了剛剛入學的艱苦歲月。我,我是一個意識,一個理性的意識,理性得像一個旁觀者,而不是白栩文,白栩文應該感謝我,我是他心靈的主宰,我是他靈魂的船長,我還在,他就沒有消失。我再一次和白栩文融為一體,成為了真正的白栩文。
我扶著我的班主任走出復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