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可置信,
“什麼?”他問。
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再問他一次,或者只是企圖逃脫什麼,我問他,“你是真的希望許純沒事?”他轉過頭,緊緊抿著嘴角不說話。
真想、真想挖開他的心臟看看,順便也看看自己的。為什麼覺得難以呼吸,我愛他,愛於瀟。可我也同樣沒有辦法忽略許純,他們說的都沒錯,我只是沒有碰過許純,原因是骯髒的,齷齪的,我只是想保留,保留一份不用全身心投入,不用負任何責任,就能得到的關心跟絕對的愛。
我始終知道,許純愛我。
而我把它當做消遣。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份消遣可能依舊需要一份責任。
他沒有回答,只是走的很快,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走的太慢的緣故,只是這裡太過的死氣沉沉,好像有太久沒有營業一樣。
破碎的魚缸還攤在地面上,空氣開始漂浮刺鼻的腐肉味道,明亮的燈光照清了地面上的一切,水漬還有死魚。竟然沒有人想著來清理它們。
原本漲的像是要爆掉的腹部乾癟著貼在地面上,它一定已經粘在了上面,或者有誰不經意間踩過它們,他們就像平面剪紙一樣貼在地上,露出了微不可見的內臟,像是一種特殊的漂浮物。
突然間我不想走進去,沒有任何聲音,安靜的可怕。
當足音輕輕迴盪在走廊的時候我想離開,瘋了一樣的想要離開。
可他臥室的門就這麼開著,讓我很輕易的看見了茶几上擺放的錫紙,吸管空瓶子,還有很多藥物。我應該離開,我覺得有些害怕,可許純不在這裡,看吧,這一定是一個惡作劇。
還有水流聲,這讓我更加確定這一定是個惡作劇,或者許純還蹲在那裡衝冷水澡,像上次一樣。
有什麼液體順著地板的縫隙不斷的延伸,淺紅色的液體。
我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思考,只是有種聲音不斷的在催促我——看清楚,再清楚一點,你就看清了全部。
下意識的,我刻意的不去發出任何聲音走進去,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空的。可下一秒,又被無數的東西塞滿,眼前的一切都開始重疊,像是要撐爆什麼一樣。
浴室的門開著,水液依舊不斷的往外流,我看見了齊昇,他坐在浴室的角落中,坐在粉紅色的水液中,淋溼了褲腳也渾然不覺。
他終於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我,那雙眼睛好像直接看進了我的心裡,冷漠,憤怒,或者是不甘。我不知道,也他媽的不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離開這裡,就是最主要的。管他發生什麼?都他媽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可齊昇突然轉動了脖子,像是生鏽的機器一樣,很慢,只是看著浴缸的方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隨著他的方向去看。
那裡就是水液的來源,很鮮豔,它們要來的更鮮豔,純粹的紅,不斷的暈染,最終變淡。紅色的水盛滿了浴缸,有一隻手臂搭在浴缸的邊緣,慘敗的青。臂彎是很多的針孔,深紫色的。還有手腕上猙獰的傷口,泛白向外翻著。
可他還活著,因為浴缸裡的水不斷不斷的浮動,掠過他的臉,甚至是唇。他不該再躺在裡面是不是?
091。太多的脫離掌控
有人突然拉住我的手,是他,只是沒有任何溫度,“走開。”許純希望我帶他離開這裡,一定是這樣!每次他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想到我,想要我帶他離開,現在也沒什麼差別。
“蘇晨,先離開這好嗎?警察很快會。。。。。。”
“我讓你走開!”警察?這裡不需要警察,可他固執的不放開我的手,為什麼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呢!眼睛好像充血了一樣,全部都是紅色的,令人噁心的顏色,“滾出去!他不想看見你!”一定是這樣,許純沒有睜開眼說話,是 因為不想看見他!
“你發什麼瘋?他死了!已經死。。。。。。”
很清脆的響聲,手心火辣辣的疼,我打了他,因為許純打了他。“就是這樣對不對於瀟?你希望他會死對不對?但是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他媽的不會!”我看不清眼前的漂浮物到底是什麼,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甚至是語言都變得沒有辦法控制,“滾出去!滾出這裡!”我用力的推開他,只是想要他離開。
只要他走了,許純就會說話。他好像站在那裡,可我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我不知道是不是過了很久,才聽見了關門聲,他走了,可是許純還是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