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沒再說話,賀雲卻是拉著我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事才放了我。我下來便去問保鏢蕭恪去哪兒了,如今即使是蕭儀已經被拘,我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保鏢告訴我蕭恪看了一會兒就去樹林那兒坐了,因為大禮堂有點氣悶。有人跟著他的,我才放了下心,脫了學位袍就跑去了樹林,才跑過去就看到幾個保鏢嚴陣以待,我一愣,便看到蕭恆站在那兒和蕭恪在說話:“爸爸現在並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只要打點好,還是有機會出來的。”
蕭恪淡淡道:“那個不關我的事,我勸你別白費心思了,都是不知哪裡來的別有用心的人騙錢的法子。”
蕭恆臉上失望:“爸爸就是有不是,也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坐牢,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是爸爸從前的屬下在替他活動,需要經費。”
蕭恪卻看到我對我點了點頭問:“不拍照了?”
蕭恆轉過頭看我,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我視而不見,笑盈盈問他:“我聽說你要賣手裡的股份?我們全收了,你賣給我們吧。”
他一愣,臉上掠過一絲狼狽,我繼續追問:“我很有誠意的,價格好商量。房子也一起買了。”
蕭恆不理我,轉過臉對蕭恪繼續道:“希望你再慎重考慮。”
蕭恪連理都懶得理他,拉了我的手就走,我轉過臉看他還在那裡一副神傷,幸災樂禍的嘲笑他:“千萬要記得賣給我啊,沒有蕭儀,你可別太潦倒了,我知道你不是寄生蟲,蕭儀留給你們的東西別留著,趕緊的,傾家蕩產去救他呀,我相信你一定能白手起家的,我拭目以待呀。”
回到車上我回味他的表情,心裡感覺著實出了一口惡氣,蕭恪看我一眼,淡淡道:“生意場上一般對失敗者不要趁火打劫,別人會將失敗的怒氣發洩在你身上,有害無益。出言譏誚落魄者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更不像你的風格,他惹惱你了?”
我冷笑:“他說我是寄生蟲,只會依賴你,我倒要看他怎麼自力更生。”
蕭恪詫異:“你很在意?”
我卻新仇舊恨湧上來:“股份要賣還不容易嗎?他就是故意找我們認識的人賣,故意讓你覺得他在傾家蕩產救老父,我倒要看他到底舍不捨得真的做這個孝子。”
蕭恪緊了緊在我腰上的手,挑了我的下巴就吻,一個吻結束後,才道:“不相干的人,理他做什麼。”
我冷哼了聲:“今天本來是高興的日子,他偏要出來攪局添噁心,叫我怎麼能不生氣。”
他失笑:“那你應該覺得揚眉吐氣,大仇得報,生氣什麼。”
正說著,車子停了下來,蕭恪推門下車,我下車一看,是學校湖邊的大樹,樹上開著一樹白花翩翩,湖水漣漪,風裡有花香,這兒卻是當年我們倆第一次定情的地方。
蕭恪如今衣履筆挺,臉上已有了風霜的痕跡,站在那裡看我的眼睛,卻依然如同當年那十八歲的少年一樣,明亮灼然,筆挺身影彷彿和過去那沉穩少年重合。
我臉有點熱,問他:“來這裡做什麼?”
蕭恪摸了摸我的臉,輕聲道:“我們結婚吧。”
我一愣:“啊?”
蕭恪失笑,低了低頭開始吻我。
彷彿時間根本沒有過去,兩個少年在樹下本來是在聊天,卻忽然不知為何雙眼對視後被彼此所吸引,一個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啊?”
同樣是這樣的吻,開始是輕柔而帶著試探,之後是越來越用力的擁抱和唇舌交纏,緊貼的胸膛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臟劇跳,同樣巨大的幸福感和充盈在胸中的情感激盪,時光彷彿被定格,一切都回到開始,彷彿什麼都沒有開始,又彷彿已經歷過長長的一生,生死病老,別離與重逢,相濡以沫患難與共我們早已擁有彼此,蕭恪抱著我,熱氣拂在耳邊:“我愛你觀生。”
時光奇異的交錯,諾言在耳邊響起:
“我們在一起吧,請讓我照顧你。”
“我們結婚吧,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