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清楚他的精神損傷程度,唯一的好訊息是經過醫治和靜養,恢復的可能性很大。
回到湖濱別墅,才進房間,蕭恪就坐了起來,焦慮地看著我,看護們守在一邊道:“你看,林先生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我快步走過去,他伸了手抓住我的手:“你又去哪裡了,我聽到有人要拿槍打你。”
我溫聲回答:“我去公司了,你忘了?我早上和你說過的,那幾個和泰國的合作方案細節要談,還要開全集團員工大會,槍打不到我的,你放心,我有防彈衣,很有用的。”
他有些迷惘:“是麼?人多,不安全啊。”
我讓人把飯菜送上來,又把人都遣退了:“別怕,那些人都是我們自己的人,我還請了很多保鏢,我很強大的,可以保護自己,你別擔心,吃點東西吧。”
他好像安心了些,過了一會兒又有些恍惚地問我:“蕭蕪呢?該去學校接他了。”
我點了點頭:“你先吃飯,我一會兒去接。”
他卻怔怔了一會兒,忽然落了淚:“觀生不在了,有人害了他,洪水裡泡著他的屍體,我看到了……蕭蕪是他留給我的……”
我抱著他輕輕安慰:“你忘了?林觀生就是蕭蕪,蕭蕪就是林觀生,你摸摸看,我好好的在這裡呢。”
他帶著淚眼看向我,眼睛裡都是迷惘和心碎,我伸手輕輕擦了他的眼淚,低了頭親了一下他的唇,他茫然了一會兒,自顧自地抽泣傷心著,我只是抱著他,耐心地等他從這悲觀的情緒中自己走出來。這些天他已經好很多了,雖然意識混亂,記憶混亂,卻比從前安靜許多,即使哭泣,也不會和從前一樣持續很長時間,醫生說他應該已經在恢復了。
果然,他哭了一會兒,好像忘記了,漸漸回到漠然的狀態,開始不理不睬,我耐心地喂他吃了東西,然後問他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他根本不理我,只是一個人呆呆坐著。
我也不再說話,拿了本書坐在他旁邊看,過了一會兒抬頭,發現他正怔怔地注視我,好像在回憶什麼一樣。
我沒有打擾他的思路,只是對他笑了笑,他忽然道:“你把我救回來了?”
我一愣,有些狂喜道:“你想起來了?”
他皺了眉:“怎麼瘦成這個樣子?”
我過去他身邊,他伸了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過了一會兒,眼睛又漸漸轉回迷惘,似乎幻覺又重新困擾了他,他開始呼吸急促起來,瞳孔緊縮,很焦慮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抱著他安撫他,然而他緊張得身體微微發顫,手心全是冷汗,我按了床頭的呼叫鈴,過了一會兒護士跑來了,看到他這樣連忙替他注射了一針。
他漸漸睡著了,睡眠中仍有些不安,但是今天有個可喜的進步,他開始恢復神智了。
☆、第80章
這事讓醫生也覺得欣慰,說可以讓蕭恪適當聽點音樂,最好是他喜歡過的音樂或者是一些能觸動記憶的音樂,這樣對他恢復記憶有好處。
初冬的陽光暖暖的金黃,我帶著蕭恪到園子裡曬太陽,在榕樹下放了張躺椅和一張藤椅。陽光透過樹蔭,蕭恪躺在躺椅上,神情有一些漠然,有一些疲倦,他穿著最舒適的麻質衣褲,套著淺咖色針織衫,腳上套著羊毛襪,身上蓋著張米色羊毛毯,身體放鬆,衣袖捲起,有些消瘦的手臂放在頭邊,五官依然英俊得過分,他這些天經過營養師精心搭配的食譜調養,臉上恢復了些氣色。
我拿了個吉他來對他笑:“我也不會什麼樂器,小提琴還是小時候學的,後來早放下了,想來想去只有大學湊合學過一段時間的吉他最簡單,勉強彈個和絃哈。”
他眼珠子動了動,注視著那吉他,彷彿沉思著那是什麼東西,我抱起了吉他,風吹得樹葉簌簌的動,我想起了當年我們在校園裡想愛的時光,輕輕撥動了吉他,和絃聲音流水一樣的從手指尖流出,我輕輕地唱:“我是你閒坐窗前的那棵橡樹,我是你初次流淚時手邊的書,我是你春夜注視的那段蠟燭……”他微微側了頭,開始被吸引了注意力,睫毛垂下,眉心微微蹙起,陽光下側影美好,我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年華,在圖書館偷窺他的側影,跑到他上大課的教室,裝模作樣拿了本書在聽,其實仍然是偷看他。
一首彈完,我又唱另外一首:“開始的開始,是我們唱歌,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在走……”蕭恪的神情漸漸專注起來,有時候有些傷感,有時候有些迷茫,“都說是青春無悔包括所有的愛戀,都還在紛紛說著相許終生的誓言”年輕那會兒只知道相愛就好,青春時輕易交出的愛戀,輕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