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繆斯。”
“後來離婚的時候,他對我說,我愛的是畫,是靈感,是那一瞬間的心動,甚至是他的肉體,可我從未愛過他。這話說得我心驚肉跳,是誅心之罪。”
說到這裡,楚春歌隱隱約約知道了莊老闆要跟自己說的是什麼。
“於是離婚之後,我再也不畫他。連繪畫的風格也改了,就是為了證明,我不是愛他給我的靈感,而是他本身。可我發現,不畫之後,我就忘記了他。”
莊老闆看著楚春歌:“我看見了新的肌肉,新的熱情,畫筆裡不再是他,可靈氣並沒有改變。我甚至都不思念他。”
“我花了這麼多年才想清楚,他說的是真的。一個沒讀過書不認識字不會賞畫的人,真真正正看懂了我。我愛的是‘我愛他’。”
楚春歌大致明白了莊老闆在說什麼。她怕他重蹈覆轍,怕他誤看了愛情,愛上神殿卻未愛上女神。
“你不談起他,他只出現在你的畫裡、你的愛裡。從你們的相處中,我看不出。是,你很羞澀,可你面對任何一個和你有感情糾葛的人,都是這樣子的。你是因為喜歡他而詞不達意嗎?”
聽見莊老闆的聲音,楚春歌自己都開始懷疑了起來。
——我真的做過自我糾結以外的事情嗎?
——我只想讓人知道有這麼個人,卻不想讓莊老闆知道他是誰,這是因為“不愛”嗎?
這問題生生在他心裡鑿開一個洞。他回想起每一個“心動”的時刻,可繪畫的慾望始終縈繞在周圍,揮之不去。
繪畫的慾望是附庸,還是溫道方本人是附庸?
這個問題,現在他已經不能肯定地回答了。
他聽見莊老闆的聲音:“創作者最無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些事就沒有來更新。
這是正文倒數第二章了,明天正文完結。
☆、035
因著那個問題,楚春歌本來想去找溫道方的,也沒去成。
莊老闆在陽臺上抽菸。承認自己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錯基本上都在自己。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控制。愛與愛,本身就很難區分。能做的只是提醒楚春歌,免得他也落入這樣的境地。
而楚春歌則一言不發。莊老闆知道他還在理清那感情裡幾分愛慕幾分創作欲,因此也不打擾他。只是眼看著出來的時間太長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
“該進去了。”
楚春歌點點頭,跟在莊老闆後面一同進去了包房。
溫道方已經在了,坐在那裡吃水果。其他的人在一旁玩撲克,臉上被鬼畫符地貼了一堆。
楚春歌走過去,在溫道方身邊坐下,問:“你怎麼不玩?”
溫道方道:“沒意思。我算得出牌。”說完朝嘴裡塞了一塊蘋果。
楚春歌詫異問:“這麼厲害?”
溫道方道:“其實也沒有百發百中。得有人出過牌,而且沒有亂打一氣的。按牌理出牌的人都是很好猜的。”
楚春歌聞言笑了笑,說:“也能用於待人接物嗎?”
溫道方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說:“有時候能。”又像是知道楚春歌想問什麼似的,他補充道:“我覺得我有時候能猜中你。”
“那社交起來不就特別愉快嗎?”楚春歌想起了莊楠說的“情商為1”。溫道方整體表現並不如莊楠所描述得那樣不通人際,反而有的時候特別溫柔體貼。
“不是,分析這個沒意思。不如去分析人格同一性。”溫道方說:“而且需要人告訴我牌理。比如發自拍是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
“這又是什麼理?”楚春歌好奇道。
“發自拍表示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從‘善’的角度說,應該誇獎一番,與人為善;從‘真’的角度說,應該照實評價。牌理就是,交往中應該選擇第一種套路。這是個很難的抉擇。”
楚春歌覺得很有意思,他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當做沒看到似的。他問:“你是不是遇到過?怎麼處理的?”
溫道方回想了一下上次黃主任的自拍事件,在心裡扶了扶額,道:“我點了個贊……師妹讓我這麼做的……”
楚春歌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這個“師妹”是莊楠的時候,又忍俊不禁了——站在莊楠的立場上看這件事,溫道方就真的是傻得過分了。
當然也挺可愛的。
楚春歌想了想,問:“溫老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