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嚴深知好友近日的好心情全是拜那位才走馬上任的主教練所賜,仰慕多年,終於一嘗夙願,將這份情懷化做事業的推動力,也算是得償所願。
只是……這位頗有些倨傲的年輕主帥似乎並不太買這位頭號粉絲的帳,或者說是對於飛這位年輕的掌門人是否能夠操控全域性仍然心存疑慮,只是並未顯山露水。CFL聯賽開戰在即,多少雙眼睛盯著,要是此時鬧出個上下不和的矛盾出來,見縫插針的媒體一準能逮住機會大做文章。
這天,是陸正擎新帥上任的接風宴。星城足球之風盛行,出席宴會的不乏政界名流商賈豪客,目的不外乎是為了親見這位名動天下的紅騎士隊前隊長一眼。
出發前,為躲避記者的埋伏追擊,自幼在星城長大熟門熟路的方嚴索性主動請纓擔任起司機,後座陸正擎和于飛並肩而坐,形成了一個明顯的低氣壓區。
路上,方嚴一隻手穩穩地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出來調了調後視鏡。這位氣質沉穩面容英俊的球隊新任教頭端坐一側,即使已經退役,仍然顯示出運動員良好的素質,脊背如尺,表情沉毅。
三十歲本是足球運動員的黃金年齡,他率領的國家隊甚至被外界稱為最有希望再次衝擊世界盃的一屆,沒想到天不遂人願,鳳凰聯賽的殘酷性讓他過早退出球場。回國任教,大概又是一條漫漫長路。
他又將視線轉向後視鏡中正襟危坐麵皮卻有些微微發紅的好友,不由暗暗一笑,輕咳了一聲,挑起話題:
“陸Sir準備如何整頓辰輝隊務?”瞄了瞄後視鏡中的陸正擎,方嚴故意挑了個難度頗大的話題,似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陸正擎眉頭微皺,似乎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不豫。
倒是于飛急了,趕緊出來使眼色打圓場:“阿嚴,陸Sir自有主張,我們早就有言在先,隊務的事他全權做主,我絕不干涉。”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陸正擎一眼。
方嚴不禁嘆氣扶額,簽約的時候他也在場,怎麼會不知道那張合約的內容?只心說阿飛啊阿飛,你怎麼這麼不上道,這才幾天就被陸正擎吃得死死的,人家還未必領情,以後可有得苦頭吃。這麼一想,不由拿出一副職業律師的態度正色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陸Sir,這個問題就算我現在不問,媒體遲早也會問,星城的記者可是出了名的刁鑽,你們要是不事先商議好,到時候,一句‘無可奉告’恐怕打發不了他們。”
雖然語氣不善,但方嚴說的卻是事實,做為律師,他很清楚記者的職業秉性,得時不時放點料出來滿足對方的獵奇心理,不然他們一準挖空心思在你身上找新聞,辰輝眼下才剛剛起步,上下關係不穩,最怕媒體興風做浪。
“阿嚴……”于飛急得直起身子,忙不迭打斷。
“有心了,方律師,”並沒有預期中的惱怒,陸正擎按住于飛,淡淡開口,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態度,“回去我會給於總一個詳細的交待。”
“那就好,辰輝的未來可就仰仗陸Sir了,阿飛,你說是不是?”
一個轉彎,方嚴打著方向盤順勢回頭看了看後座神色各異的兩人,又恢復了平時嘻笑的神情,雖然面子上是跟于飛說話,目光卻停留在陸正擎身上,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最堅硬的堡壘往往是由內部攻破的,上下齊心才能攻之不破,他相信陸正擎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話剛落音,兩人便同時“嗯”了一聲,陸正擎倒是穩如泰山,只不動聲色地將眼光挪向窗外,而原本就手足無措的于飛更是臉面飛紅,毫無半點俱樂部總經理的氣勢。
沒救了……方嚴心裡忍不住再次扶額嘆息。
……
幾個彎道變速過後,方嚴巧妙地擺脫記者的追擊,不多時,三人順利抵達目的地。
在身著繡花旗袍的服務生引領下走上古香古色的樓梯,來到一早便預訂好的包廂,門隨即開啟,裡面典雅清靜的佈置讓人身心頓時一鬆。
裡頭人不多,都是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方嚴草草掃描了一遍座上諸人,其中不乏父親生意上的夥伴,為了籌備這次接風宴,公關部可謂煞費苦心,估計這場酒宴下來,辰輝的贊助費恐怕又得直線攀升。這個時候,辰輝需要的不僅是人氣,更需要實實在在的金錢贊助,此回藉著陸正擎的光環效應,僅球衣的胸前廣告贊助費就翻了幾倍。足球世界就是這樣,名利場,也是銷金窟。
此時,沙發一隅一動,似乎是久侯多時的高大身影穩步向前,笑容沉穩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