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兩人聊了很多,過去現在的種種,彼此盡歡。
直到這時,方嚴才體會到解脫的滋味。眼前清麗的面容更勝當年,甚至還平添幾分成熟幹練的氣質,有些東西卻慢慢地消失不見。就算是這樣面對面坐著也一點不覺尷尬,反而更像久違的老友。
僅僅是數個月前,他還執著舊念做出那樣意欲報復的蠢事,然而這幾個月人事變遷紛繁,尤其是經歷過那樣的生死關頭後,回想前塵,所有的痴迷執著竟像是一場大夢。
黃昏夕陽的餘輝融入Amor淺吟低唱的氛圍,方嚴渾然不覺地撫觸著掌心的刻痕,神思有些迷離。
正當兩人言笑晏晏之際,餐廳門口“叮噹”一響,侍者一聲“歡迎光臨”,熟悉的挺撥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方嚴是正對門坐著的,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門口的動靜,原本開朗的神情驟然一變。
察覺到方嚴的不安,安晴好奇地回頭,一瞬間表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天麟怎麼會和周鶴聲搞在一起?外面那些小報都寫得翻天了。”
安晴蹙起秀眉,連報社裡的同事都開始議論了。印象中於天麟不是會為娛樂圈溼鞋的人,從最近的花邊新聞來看,他不僅溼了鞋,還沾了一身腥。
“我怎麼知道?他喜歡泰國人妖還是俄羅斯猛男管我屁事。”方嚴語氣不善,餐刀用力劃在牛排上,發出嗞嗞的聲響。
媽的,外面花邊新聞都飛成什麼樣了,還公然帶他的姘頭來這裡吃飯。娘娘腔是九級傷殘還是骨質疏鬆啊,還要給他拉椅子!
不看則已,越看越慪氣,顧不得安晴也在,直接刀叉齊上,洩憤似地埋頭大嚼。
第48章 第 48 章
汽車猛地一個急停。前面是紅燈。
“謀殺啊你!”方嚴繼續不依不饒,“……唔……”
哪曉得剛還沒說完,就被忍無可忍的於天麟欺身上前,當場封住嘴唇。
方嚴被困在安全帶里根本動彈不得,加上於天麟又按著他的後腦勺,只能嗚嗚叫著任其肆虐。
密密實實的吻持續了一分多鐘,直到前方標誌燈讀秒倒數快結束時,炙熱的嘴唇才緩緩撤離,挪到他耳畔低語一句:
“下次再這樣叫我弟弟,我就給你洗嘴。”
說完,黑眸微沉,舔了舔方嚴嘴邊滲出的水光,直起身子,繼續面無表情地開車。
這個吻發生得自然極了,被吻得眼睛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的方嚴一時有些腰軟舌疼,不曾多想近來兩人之間的吻似乎有些頻繁過頭了,只覺得男人話裡的親呢感無端讓人討厭,氣息還沒調勻過來,便氣乎乎地諷刺一句:
“都哥哥弟弟了,你口味還真夠重的。”
頭被伸過來的大手啪地拍了一下。
“他是我親弟弟。”鳳眼橫睨。
啥米?方嚴結舌,腦袋一時有些短路,瞬間把剛剛還被吻得天旋地轉的事情拋諸腦後。
“那阿飛呢?”腦子裡自動播放豪門狗血苦情戲。
於天麟被他一臉舌頭咬住的樣子搞得好氣又好笑,利落地轉動方向盤,穩穩地拐了一個彎,駛向市郊一條林蔭道。
“鶴聲是我大弟,比阿飛年長兩歲,生下來時身體有隱疾,被我父親送走了。阿飛只知道自己上頭還有個夭折的二哥,並不知道他還在人世。”平靜的聲音中蘊藏著一絲波瀾。
這句話的資訊量過於龐雜,方嚴一時沒消化過來,只面帶訝異地望著他。
於家確實有三兄弟不假,但在他的記事裡,於家對外宣佈的訊息是,於家二兒子是因為產位不正被臍帶勒住脖子,生下來醫生就宣佈了死亡。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方嚴自動腦補八點檔豪門狗血劇情。
但一轉念又覺得不對:“他看上去好得很,哪像什麼有病的樣子。”
剛才餐桌上還喜笑顏開地朝自己瞎比劃來著。
汽車在石子路上小小顛簸了一下,於天麟臉上難得露出些許期艾的神色。
“他生下來就有男女兩對生殖器……醫生說他這種情況很特殊,沒法動手術修復……”
這不就是俗稱的“雙性人”嗎?沒想到於天麟會這樣坦然說出實情,甚至不惜自曝家醜,方嚴一怔,心中掀起波瀾。
“你父親怕他成為家醜,於是對外謊稱死亡,其實偷偷把他送在別處寄養。嘖嘖,真是無情啊,竟然連姓氏都不留給他。”
得知他倆之間並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心